這時候,就算譚琰的神情已經可以說得上是鐵青了,但是小兵卻只當她是勞累疲倦再加上唄日頭曬得,因此並未在意,還在說道:“半年前,照國邊軍本來都蠢蠢欲動地要南下擊殺我們了,結果不知怎麼的,人都到了跟前了,我們西北軍可以說是毫無勝算了,人家拍拍屁股,什麼都沒幹,又回去了!”
頓了頓,小兵還自以為很有懸念地停頓了一下,才接著道:“檀煙姑娘不知道啊,當時整個西北軍大營都是惶惶不可終日的氣氛,深怕照國邊軍什麼時候再來一次襲擊,我們可擋不住!”
走在後面的沙匪看著前面兩個不斷說這話的人,眉頭微皺,相互看看,想著既然話題已經跑偏了,是否要上去制止他們的交談。
想到那次危機的化解,小兵說的眉飛色舞,恨不得帶著譚琰重溫當日的驚喜:“後來副將收到一封來自照國邊軍的信,上面說,因為蘇溯越大人的關照,一直到辰風炎將軍回到西北軍,他們都不會主動開戰!”
譚琰眉頭微皺,因為蘇溯越的關照?蘇溯越有本事所有戰場局勢,譚琰是知道的,但是蘇溯越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阻止戰爭?
譚琰滿心的憂慮並沒有馬上得到小兵的回答,因為跟在他們身後的沙匪終於忍受不了兩人湊在一起說一些自己不能掌控的話題,上前,動作稍嫌粗暴地分開了兩人。
“你,跟著我們走。”其中一個沙匪將小兵拉到殿後集團的沙匪中間,冷笑一聲,道,“你不是想成為我們的一員嗎?那就好好感受一下吧。”
小兵驟然被拉開,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隔著幾個沙匪看著譚琰,那神情,頗有些意猶未盡。
譚琰嘴角抽搐,反正在這樣的條件下,她根本沒有辦法反抗沙匪,只能對著小兵聳了聳肩膀,做了一個無奈和安撫的表情。
小兵慢慢走在沙匪之間,忍住不去看譚琰,一時間眾人倒也相安無事。
走了約莫一刻鐘,一行人到了綠洲的邊緣,那裡有十幾匹駱駝,沙匪首領上前,試圖將譚琰從暗的手中接過來,卻被暗躲開了。
“你……這是我們的駱駝,讓你們兩個單獨騎行我們可不放心。”沙匪首領毫不掩飾自己的戒備,看著譚琰和暗,皺眉道,“既然你們願意和我們一起走了,總該做點什麼讓我們放心的事情吧?不然我可不好意思把你帶到首領面前。”
果然這些人是有首領的。譚琰抿了抿嘴,看著暗,低聲道:“我們分開。”
暗還有些不高興,皺眉掃了眼沙匪首領,嘟著嘴看著譚琰,帶著點撒嬌的意味,開口道:“我不想和你分開……”
譚琰忍不住輕笑出聲,抬手揉了揉暗的腦袋,笑道:“我也不想和你分開——但是你看,就這麼短短的一段路,我也不會走出你的視線……”
“好吧。”在沙匪首領猛地灌了一口水,忍不住要發飆的時候,暗聳了聳肩,一副不得不妥協的模樣,道,“那就這麼定了吧。”
沙匪首領眉頭微皺,順勢從暗的手中將譚琰帶到身邊,扶著譚琰的腰身,手上用力,將譚琰送上了駱駝,緊跟著自己也上了駱駝的背上,輕輕吆喝一聲,催促著駱駝走進荒漠。
有了沙匪首領的帶頭,一群人很快也跟著上了駱駝,走出這個小小的綠洲,往沙漠深處走去,駝鈴在風中隱隱飄散,帶著好聽的聲音。
沙漠深處的客棧之中,高門別院,粗獷而堅固,是多少年不變的風情。
客棧女老闆無奈在靠坐在床前,看著辰風炎一臉平靜地為自己更換繃帶,道:“我已經派人把譚琰帶過來了,你不要擔心。”
辰風炎面上沒有什麼表情,頭也不抬,淡淡道:“多謝二孃。”
女老闆被辰風炎這話給噎了一下,有些尷尬:“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那鬱竹正小兒在打你的主意,要是知道的話,我也不至於……”
“整個西北大營中,我才是最高統帥,陛下想要找人開刀下手——尤其是準備了這麼多年,不拿個分量足的,恐怕說不過去吧?”辰風炎將繃帶打好結,抬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客棧女老闆。
整個西北之中,誰不知道辰風炎的勢力遍佈,要說他在西北手眼通天,這都不誇張。
鬱竹正擔心辰風炎近幾年功高震主,再加上還有個不安分的家族拖累,會對他下手,辰風炎心中都早有準備,因此也留了一手,作為鬱竹正下手清理他的時候,作為緩沖。
只是辰風炎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一手將他拉扯大——呃,或者說是在他還沒有自保能力、輔助他在西北站住了腳的二孃,會在關鍵時刻背叛他。
經由二孃的手,辰風炎在西北苦心經營多年的釘子被鬱竹正準確無誤地拔掉了大部分,現在辰風炎雖然還能知道整個東國西北大營的情況,卻因為手下勢力傷筋動骨大部分,根本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心中的憋屈就別提了。
二孃也知道自己被鬱竹正忽悠得做了一件錯事,這會兒正想辦法盡量彌補呢,看著辰風炎一臉淡定地穿好衣服,頓了頓,再次開口時,面上就帶了些討好之色:“我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