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譚琰雖然很喜歡印主,卻也磨滅不了辰風炎利用印主給譚琰帶來的傷害。
辰風炎見譚琰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也不敢繼續刺激她,沉默半晌,輕嘆一聲:“我從未想過要害你。”
譚琰嗤笑一聲:“那我可該如何自處喲——你‘從未想過’要害我就讓我這麼悽慘了,你要是真心實意想要我怎麼樣,我怎麼可能躲得過喲。”
辰風炎被譚琰這番冷嘲熱諷弄得也有些下不來臺,面上勉強算是溫柔耐心的神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冰冷:“你這麼生氣,不就是因為我拿了你的小香囊嗎?”
譚琰被辰風炎這種滿不在乎的斥責語氣給弄得炸毛了,憤怒地抬腳就踹,好在辰風炎躲閃及時,一個輕微的側身再加上扭腰的動作,避開了譚琰的腿。
一擊不中,譚琰也沒有繼續追擊,只是靠在牆上,看著辰風炎冷笑:“你知不知道那小香囊是怎麼來的?”
辰風炎從未在民間見過那種形式的繡法,這就很好推斷了——從未在民間流傳的精緻繡法,譚琰如此在意那個小香囊,一切的證據都指明這個小香囊是東國的公主殿下親手做的。
人家好不容易認回了自己的娘親,現在手上好不容易有了娘親送給她的東西,卻被他辰風炎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給拿走了,換成誰都要生氣。
辰風炎並沒有理會譚琰的怒火,而是直接道:“但是以你的體質,要是留著那小香囊,你很快就會死的。”
譚琰愣了一下,斷然否決:“不可能!我自從接觸小香囊之後,流沙就一直跟在我身邊……”
“辰風炎說的是真的。”靈物宋燁修已經將剩下的場景給看完了,忍不住長出一口氣,走到譚琰身邊,語氣有些沉重,“那些紫色的粉末,是用奴隸的骨和山縫中的生物的屍體混合而成的。”
譚琰愣了愣,沒聽明白這種原材料和她會死之間有什麼關系。
靈物宋燁修抿了抿嘴,道:“靈物,還有世間所有有靈體的生命和普通人之間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區別,你知道是什麼嗎?”
譚琰抿了抿嘴,有些遲疑道:“呃,是……骨頭?”不然為什麼靈物宋燁修先前要特意提及這個啊。
靈物宋燁修點點頭,面上沒有任何神情,一雙眼睛在此時顯得格外幽深:“所以,那些被塗擦在棺木表面的紫色液體——風幹之後就成了粉末,這很好理解,對不對?”
譚琰被他的眸色所震懾,微微往後靠了靠的同時,不忘趕緊點頭。
靈物宋燁修輕輕勾起嘴角,兵不放過譚琰,緊緊盯著她的同時,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從你拿到粉末開始,你身邊都有誰呢?”
譚琰被他這種刻意營造鬼片的氣氛的舉動弄得嘴角抽了抽,幹脆閉上眼睛回想當時的場景:“嗯……當時我的身邊有流沙,還有父親叫來的一個……巫師吧。之後我將粉末拿了回來,父親、母親還有洛未國師都看過這東西,至於碰沒碰,我就不清楚了。”
靈物宋燁修輕笑一聲,玩下腰,稍微湊近譚琰:“公主殿下是千金之軀,自小修習神族心法,自然不會被汙濁之物所影響。流沙的血統決定了他不懼怕這些東西,洛未已經修成了半靈體,算不上是普通人。宋燁修就更不用說了……”
靈物宋燁修見譚琰睜開眼睛,正好奇地看著她,嘴角一抿,笑容有些魅惑地挑逗:“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這是什麼見鬼的話!譚琰抬手抓著靈物宋燁修的領子,將他拉下來,還不等那質問出口,就聽辰風炎淡淡道:“宋燁修進過墓葬群,又在照國皇陵中守了那麼久,一身早已浸透了陰氣。那種汙濁的東西不被他吸收利用就算不錯了,還想反過來對他産生影響?”
靈物宋燁修冰冷銳利的聲音立即響起:“你說的我大部分都同意,但你能解釋一下什麼叫——‘一身早已浸透了陰氣’嗎?”
不管在什麼樣的世界中,外在的“陰氣”和洩邪氣、濁氣甚至是鬼氣在人們的認識概念中就是同一種東西,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現在辰風炎這樣說宋燁修,聽在靈物宋燁修的耳中,就帶了些侮辱的成分,他自然是不幹的。
辰風炎眉頭微皺,看著靈物宋燁修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在就事論事。”
見靈物宋燁修還想說些什麼,辰風炎面色一冷,厲聲道:“難道你心裡就這麼想要有人侮辱宋燁修?”
譚琰緊接著一腳就踹過去了。
辰風炎這次將注意力全都放在靈物宋燁修身上,沒提防譚琰驟然發難,被踹中了膝蓋,踉蹌了兩下才穩住身子,立即轉頭怒瞪譚琰。
譚琰慢悠悠地從墊子上起來,看了眼辰風炎,輕嗤一聲:“你說話給我小心點。”
辰風炎被噎了一下,憤憤地轉過頭去,不再說話了。
譚琰轉向靈物宋燁修,道:“也就是說,如果我沒有及時將那個小香囊拿走的話,我作為那麼多人中唯一的一個‘普通人’,很有可能受到小香囊中粉末的影響,會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