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要是辰應沒有葬在這個墓葬群中,為什麼這個墓葬群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名字要叫做“辰家墓葬群”呢?
不然,要是辰應沒有葬在這個墓葬群中,那些被派去作為守墓人的辰家子弟,豈不是成了笑話了嗎?
辰風炎深吸一口氣,壓住在他問出口這個問題之後,就砰砰亂跳的心,目光冰冷地看著所稱一團恨不得將自己壓縮起來的靈物們。
這些靈物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或許有著過人的天賦,但是在辰風炎完全釋放的威壓下,屬於動物的本能頓時佔了上風,連動彈都不敢,更別提還要攻擊辰風炎了。
其中一個膽子比較大的靈物哆哆嗦嗦了半晌,見辰風炎真的沒有要傷害他們的意思,才敢抖著嗓子道:“墓葬群……墓葬群還在生長呀,哪裡有盡頭?”
辰風炎的瞳孔微微一縮,語氣驟然淩厲起來:“你說什麼?”
墓葬群在生長?開什麼玩笑!墓葬群不就是一個陵墓嗎?裡面或許掩藏了許多的性命和生靈,或許還因為長期的封閉和能量迴圈衍生出外界不可能存在的生命,但那也只是個體啊。
“墓葬群”這種東西,明明就是死物,怎麼可能會生長呢?
就在辰風炎晃神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個靈物突然沖向他,辰風炎心性不穩猝不及防之下,還真的讓它傷了手臂。
那個靈物也不戀戰也不邀功,一擊即中就想像出現的時候那樣,從辰風炎面前逃竄離開,卻在快要融入青石板的時候,哀聲慘嚎了一聲,飛快得跌落地面,抽搐兩下,就昏迷不動了。
辰風炎的右手上鮮血淋漓,血流流過的地方一種詭異的符號一點一點地出現,又飛快消失,就像最詭異的潮汐一樣,冰冷徹骨。
辰風炎的視線落在那個膽敢攻擊自己的靈物身上——一隻兔子,雪白的皮毛半睜著的紅色眼睛,看樣子已經被他手上的咒術反擊得奄奄一息了。
曾經是譚琰的幻心境之靈啊……
辰風炎輕嘆一聲,本來想直接滅掉它的心情也有些猶豫了。
要不要,像對待所有敢於挑戰自己權威的人一樣,直接殺掉呢?畢竟他現在可沒有帶著暗衛,能幫他調教手下什麼的。
辰風炎都走到那兔子跟前了,心中的猶豫並沒有絲毫減少。
要知道這可是譚琰的幻心境之靈啊——雖然說最後譚琰並不喜歡它、還驅逐它了,但那畢竟曾經是譚琰的東西,他要是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兔子給宰了,譚琰會不高興的吧?
辰風炎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臂上,上面被那兔子弄出來的、猙獰的傷口正在以一種快的不可思議的速度癒合,看的邊上的幾個靈物又恐懼又崇拜,那眼神,恨不得將辰風炎供奉為王了。
要是歐陽流霜沒有給他這個咒符,說不定他還真就陰溝裡翻船,在這個兔子身上倒了大黴了。
這麼一想,辰風炎看著兔子的眼神再也沒有溫情,直接上前,用畫著咒符的右手扣住那兔子的頭,雙眼微微眯起——在場的靈物更加驚恐地發現——尼瑪辰風炎這個外來戶在強行吸收靈物的生命本源和力量本源啊!這和吃人的妖怪有什麼不同?還是徒手直接上!這簡直太兇殘了啊!
邊上的靈物本來還有些要反抗的小心思,在見識了辰風炎的兇殘程度之後,統統都很明智地偃旗息鼓了。
從本質上來說,靈物基本上算是動物的一種,他們的直覺和生存本能在這種封閉的環境中,被磨練得更加接近於動物——這大概是另一種叢林法則的詮釋方式。
在動物的眼中,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被簡單地分為兩類——一類是同類,當然這種同類中也有等級劃分,但他們起碼不會傷害自己;另一類,則可以劃分為天敵,這一類就是他們需要小心再小心、防備再防備、必要的時候順從以對的物件。
很明顯,展露了猙獰和霸氣的辰風炎,被靈物們理所當然地劃分為“天敵”這一類。
將手中已經幹癟並逐漸透明的兔子丟開,辰風炎站起身,輕聲嘆息了一聲,面上沒有什麼神情,看著靈物的眼神甚至可以說是比較溫和的:“帶我去……看看墓葬群在什麼地方開始生長。”
靈物中膽子比較大的那個在其他三個靈物的攛掇下顫顫巍巍地舉手發言了:“啟稟大王,那個地方在最底層,不好去。”
辰風炎微微眯起眼睛:“不好去是什麼意思?”
從昏迷中悠悠轉醒的靈物一睜眼就看見辰風炎面上疑惑的神情,一時激動,倒是先開了口,只是聲音有點變調:“要經過好幾重的幻鏡!”
“幻鏡?幻心境?”
“對對對。”清晰地感覺到辰風炎身上沒了殺氣,那個靈物話也能恢複正常了,“那些幻鏡本來是我們覺得好玩弄出來的,沒想到外來者一個個就想著要破壞,我們當然不高興了。為了讓他們能夠安分一點,就只好隨著他們的心意改變幻鏡。倒是沒有說一定要他們留下來啊,只要外來者沒有要攻擊破壞我們的環境的意圖,我們就會把他們放出去了。”
見辰風炎逐漸皺起眉頭,看著只是困惑而沒有陰暗的氣息,那個偏向於稚童的靈物一點一點蹭過來,仰著腦袋看著辰風炎,諂媚地笑道:“大王,你以後出去能不能跟其他的外來者說一下啊,畢竟對抗總有傷亡,我們都是熱愛和平的好孩子,總這麼暴力多不好。”
辰風炎被他說得輕輕笑了一聲,道:“熱愛和平?”
既然熱愛和平,又是為什麼不由分說就要上來攻擊他?最後還不是靠著他辰風炎的武力震懾才讓這一群靈物安靜下來。
聽明白了辰風炎語氣之下的諷刺,那稚童卻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反而搖頭晃腦地說:“我們在墓葬群中待了千年,處理事情總有些簡單粗暴,但出發點還是好的,大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