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主顯然也注意到了辰風炎的視線,它本來就沒打算瞞著這兩個人自己恢複了傳承能力的事實,但被這麼逼視著,還是讓它有點不開心。
“你看著我幹什麼?這一段歷史可是由你們辰家主導的,作為辰家後人,你不應該向血統傳承者解釋一下嗎?”
“又是辰家啊?”譚琰抿了抿嘴,看了眼辰風炎,倒是沒有為難他,“算了。我知道跟你沒關系,你沒必要苦著一張臉——哪個世家大族不會出一兩個變態啊?辰應畢竟還留下了這種瑰寶,也算是做了點貢獻,你放心吧。”
至於古書上記載的,辰家印主利用自己的權勢建造了一個彪炳千秋的陵墓什麼的,只能說,歷史果然是由贏家記載的歷史——完全不靠譜啊!
明明辰應就是個嫉妒心旺盛、有能力但是三觀不正的貨,也不知道修習了什麼歪門邪道,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不說了,還害得古魯沙耶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王朝就這樣一朝崩塌。
唉……難怪後世沒有記載這個奴隸時代的超級王朝是怎麼滅掉的,感情他們也無法確定。
畢竟印主這種東西,實在是太逆天了。
而辰風炎並沒有被譚琰的話給安慰到,他低眉垂首想了想,道:“譚琰,你還記得辰應讓你看的、他是怎麼毀掉古魯沙耶和跟古魯沙姆的嗎?”
譚琰很自然地就回想起了那一群跟在辰應背後黑乎乎的兵將:“呃,是從哪裡找來的反動勢力吧。”
不過為什麼人家要打扮成那種剛從礦坑中出來的樣子,她就沒辦法解釋了。
辰風炎輕輕搖了搖頭:“那是鬼兵。”
譚琰嘴角抽了抽:“呃……”她該說,她的世界觀果然還是不夠先進嗎?奴隸時代竟然有人能召喚出鬼兵了?這不是傳說中的故事嘛!
見譚琰整個人都有點風中淩亂的趨勢,辰風炎長話短說,簡明扼要地解釋道:“當時有人躲進了這個陵墓中,鬼兵在追擊的時候,不慎將他的血潑灑到了牆上,這一塊地方就不能著色了。但是後來被辰應驅使的工匠並不知道,依舊在上面畫上了內容,於是幾年過去,這個地方的顏色就逐漸淡了下來。”
譚琰皺眉問道:“你只說了為什麼這一塊地方是空白的。但是我的問題是,為什麼在同一面牆上,前後兩段壁畫的風格會相差這麼多?”
辰風炎看著譚琰:“因為前半段的畫,是古魯沙耶親自動手,畫出來以表彰你的功勞的。”
譚琰心中“咯噔”一聲,啞聲問:“你說什麼?”
“你真不知道嗎?”辰風炎看了眼印主,心中有些怨氣,“當時古魯沙耶說要和你成親的時候,就已經下令讓工匠們在主墓道的牆上畫上你和他的故事。他雖然想利用你,但也有心和你過一輩子。因此,他一個帝王,除了極力要做出能夠和神使相配的功業之外,還要讓世人永遠地記住你這個神使。”
譚琰用力咬住下唇,心中難以抑制地湧起一陣接一陣的酸澀。
她以為她對古魯沙耶只是小孩一樣的寵愛和關心,就算參雜了一點別的情緒,也不可能是愛情。
看著前半段精美而恢弘的壁畫,譚琰忽然發現,她確實沒有對古魯沙耶産生愛情,但是她卻在不知不覺間,將古魯沙耶當成了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而古魯沙耶這樣一個帝王,卻為了能夠和她在一起,默默地做了這麼多事情,而她譚琰,卻要在一切都結束之後,才明白過來。
這種再也無法挽回的感覺,讓譚琰難受極了。
印主沒有想到譚琰會受到這麼大的影響,猶豫了一下,抬起爪子拍了拍譚琰的下巴,幹巴巴道:“別難過。”
譚琰抿了抿嘴唇,勉強扯出一抹笑:“我沒事。”她看著辰風炎:“你繼續。”
辰風炎輕嘆一聲,道:“後來的事情你也看見了。辰應造反,古魯沙耶倉促迎敵,最後戰敗、身亡。這個陵墓就被辰應接管,在他看見這一段壁畫的時候,就命令那些工匠要按照他的意思畫下去——對了,他下這個命令的時候,我在旁邊看著。”
譚琰愣了一下,覺得整個人有些混亂:“你……可是……”
“現在反應過來了。”辰風炎輕笑,“這個墓道中的壁畫是根據原先那個時空衍生出來的。你覺得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譚琰覺得更加混亂了:“可是……可是……我不知道!”
見辰風炎這麼欺負自家媽媽,印主也看不過去了,站起來對著辰風炎抖了抖耳朵,張口就道:“你倒是清楚,怎麼一開始的時候不和譚琰說明白?撿現成的便宜,你們辰家倒是做的熟練!”
譚琰張了張嘴,視線落在印主身上:“你也知道?”
“呃……”幫忙訓斥別人,無意間把自己也給繞進去的印主略苦逼,只能再次坐下來,晃了晃尾巴,道,“這個空間是真實的,但你的血有問題。”
譚琰有些疑惑:“原先我是看不到牆上的畫的,是你把我的血塗在我的眼皮上……你不會剛剛才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吧?”
印主被問得顏面全失,哼哧半晌死活沒能找出理由來,只能怒瞪辰風炎:“快說!這都是你幹的好事!”
辰風炎略冤枉,不過在看見譚琰狐疑地看過來的視線時,只能輕嘆一聲,點頭道:“我是剛剛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