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皺眉,辰風炎繼續道:“我聽你說前後兩段的壁畫不一樣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這應該也是一個虛幻的空間。”
“或者那些壁畫是虛幻出來的。”印主趁機挽回自己在譚琰心中的形象。
譚琰冷冷地看了它一眼:“閉嘴。”
印主瞬間就被激怒,剛想咆哮兩聲,就聽見譚琰更加冷淡地開口:“你這個親自把我引入歧途的家夥,我要你何用!”
印主瞬間就萎了,老老實實地用肚皮貼著譚琰的手,抬起頭睜著濕漉漉的眼睛,對著譚琰玩命賣萌:“我好歹是你兒子,你不能這麼說我!”
譚琰輕嘆一聲,將印主的腦袋按下去,看著辰風炎,道:“也就是說,我的血有問題,才會讓接觸了我的血的你們看見這些壁畫——換個角度來說,在我還是正常的時候,我並沒有看見牆上的壁畫——這才是真實的,對不對?”
辰風炎輕輕點了點頭,但就在看見譚琰長出一口氣的時候,覺得有些不爽,又補充了一個猜測:“但也很有可能,原先這裡也有壁畫,但因為某種原因,我們暫時都看不見。”
譚琰皺眉:“為什麼?”
他們這一路走來,並沒有在隧道的牆壁上看見壁畫。如果說要在陵墓墓道中畫滿壁畫是奴隸時代的習俗的話,沒道理壁畫只出現在主墓道這一段。
辰風炎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但最後還是聳了聳肩,故意做出一副輕松的模樣:“沒什麼,我們繼續往前吧。”
譚琰直覺辰風炎這麼做是在演戲,想要引她入陷阱,但轉念一想,畢竟辰風炎自小生長在辰家,而辰家為了子孫後代能夠順利進去這個墓葬群做了那麼多年的準備,手中掌握的資訊理應比她多。
“喂,你到底想說什麼?”譚琰三兩步趕上去,不等印主開口,主動問道,“你說啊,說出來我又不會做什麼。”
辰風炎對於譚琰這種拙劣的示好毫無反應,只是緩步往前走,神情謹慎,一看就是心事重重的人。
譚琰更加擔心了,幹脆扯著辰風炎的肩膀不停發問,而印主苦逼地被夾在辰風炎和譚琰之間,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辰風炎這麼做明顯是為了引誘自家媽媽上鈎啊,怎麼被辰風炎騙了這麼多次,譚琰還是學不會接受教訓?
真是……人生略苦逼!
好在辰風炎還算有點良心,並沒有逗弄譚琰太久,走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辰風炎主動停下來,道:“你真的想聽?”
譚琰馬上用力點頭。
辰風炎抿了抿嘴,道:“你覺得在那個時空中看見的事情,是不是真實的?”
譚琰愣了一下,回想起當時的整個場景,再對比古書中記載的當年,覺得還是那個場景展現出來的東西比較靠譜,就點了點頭。
辰風炎道:“既然如此,你覺得為什麼當年不可能真的出現一個神使和一個神靈?”
“啊?”譚琰有些迷茫。
“我們這一次能夠進入墓葬群,是辰家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結果,而你的血統又是陰差陽錯被激發的——即使不是如此,辰家怕是也會找一個覺醒了血統的女子和我一起進入墓葬群。”
譚琰想了想,勉強回過味來:“你的意思是,哪怕和你一起進來的不是我,進入那個扭曲的時空的也不是我,古魯沙耶也會愛上那個神使,並為她做下種種的事情,然後再在辰應的叛亂中,終結那一個輝煌的時代?”
辰風炎點了點頭:“所以你不過是看見了過去,並用部分感覺參與了當時的人是如何經歷人生的,僅此而已。你並沒有影響到古魯沙耶或者任何一個人的感情,因為他們的感情,在千年前就已經發生了。”
不知道為什麼,被辰風炎說成是替身,但譚琰心中卻有種淡淡的欣喜。
太好了,古魯沙耶並不是因為她而死去的,譚琰也沒有欠下感情債,這很是太好了。
見譚琰的心情驟然陰轉晴,印主忍不住輕哼一聲,道:“知道被人當成是替身你還這麼開心,簡直……不知所謂!”
譚琰笑眯眯地揉了揉印主的臉:“我跟你說哦,這個世界上最讓人難過的不是被當成替身哦,而是欠了人的感情債。感情債這種東西啊,是世界上最沉重的負擔,搞不好什麼時候就要你用生命來還呢!”
譚琰在出任務的時候,曾經有過不幸失手被擒的經歷,好砸當時她作男孩子裝扮,對方抓到她也沒有為難她,甚至還讓她陪著黑老大的兒子玩——說白了譚琰被俘虜之後,對方在確認她是無害的之後,就讓她做了皇太子的伴讀。
於是譚琰就在這個黑老大的兒子的庇護下,過了兩周優哉遊哉的日子,並用閑暇的時間,偷偷地把這個基地的地形、武器庫藏等等各種情況給摸了個一清二楚。
所以當譚琰爸爸親自指揮人來救援她的時候,裡應外合,軍方很快就把這個毒瘤給毀滅了,但譚琰卻掩護著那黑老大的兒子,讓他偷偷逃命去了。
現在想來,那個孩子也有二十多歲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啊?
回想起那一段的歷史,譚琰依舊有些心驚肉跳:上蒼作證,那真的是她第一次罔顧軍紀,做出私放歹徒的事啊。
所以說,欠什麼別欠感情,這玩意說不清楚還沒法具象化,還起來簡直虧死個人!
“你在發什麼呆?”辰風炎叫了譚琰好幾次都沒有得到回答,只能上前給拉了拉她的手臂。
“啊你說什麼?”譚琰猛然回過神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