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舞的桃花瓣,空氣中隱隱飄蕩著不知名的花香,耳邊還有遙遠的水流聲,腳下精緻的瓷磚變成了堅實的黑土地,以五行八卦的排列方式分佈著茂密的參天大樹。
在譚琰身邊的兩棵樹分別是桃花心木和柳樹,都是陽氣最旺的樹木。
譚琰回過神的時候,也看見了這兩棵樹,皺著眉頭往兩棵樹的中間靠了靠,邊說:“我不太明白,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那人將譚琰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卻也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太大的動作:“萬物有靈,你相信嗎?”
譚琰點頭——雖然她經受了十幾年的唯物主義教育,但身為一個中國人,骨子裡就是相容幷包任何東西都不排斥的。
再加上中國古典文化中,曾經很巧妙地將儒釋道三家糅合在一起,組成了中國傳統文化,這是身為一個中國人怎麼都無法避開的文化薰陶。
譚琰平日裡雖然不喜歡說鬼神,但對於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她是做不到絕對否定或者絕對肯定的。
見她點頭,那男子笑了笑,面容溫柔而帶著淺淺的誘惑:“這座宮殿畢竟存在了千百年,而且在埋葬的時候又被強制喚醒了靈——這個我沒辦法跟你解釋,你能理解,就是你的福氣。”
譚琰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那男子輕笑一聲,往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摸了摸譚琰手上的長劍,眼神溫柔:“你要不要把它拔出來看看?畢竟,這東西認主。萬一你還沒和它定下契約就離開了,可帶不走它。”
對於這種話,譚琰極其敷衍地笑了兩聲,換了隻手拿著長劍,說:“現在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你說的宮殿有靈的事情。”
見譚琰並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男子輕輕一挑眉,也不惱,甚至語調也沒有什麼變化,道:“所以這個靈本身就帶著怨氣。它每年都要挑選一個人下來,繞一圈再消除他的記憶。就像一個遊戲。”
譚琰挑眉:“繞一圈?繞哪裡的一圈?”
如果說這個宮殿的一圈的話,譚琰表示,這可能將是個比較艱難的任務。
因為譚琰自己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在這個宮殿裡,卻沒有感覺到很明顯的轉角。也就是說,除非這個宮殿太過巨大,將轉角的度數做的太小,以至於讓人感覺不到轉彎,那就是這個宮殿中有著自己的機關,並且不斷在變化,以至於讓人以為自己在走直線。
這就意味著,什麼時候完成那所謂的“一圈”,全憑那個宮殿的靈——如果真的存在這種有智慧有能力的東西的話——說了算。
見譚琰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那英俊的男子上前點了點她的眉心,指尖微涼,帶著幹燥的觸感,讓譚琰有些恍然。
自家父親的手同樣幹燥,但他常年都是溫熱的,尤其在冬天的時候,拉著父親的手就像拉著一個小火爐,永遠不擔心手腳冰涼的問題。
那男人輕笑著在她耳邊輕聲說:“有的時候,女孩子不要太聰明。尤其你還是這樣一個性格。”
譚琰有些愣愣地看著他,有種自己好像得知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的感覺,然後她看見那個男人握著自己的手,按在劍柄和劍鞘上,一點一點,拔出了長劍。
寒光一閃,譚琰緊緊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有種自己的感情被狠狠欺騙了的感覺。
手上的劍鞘還是那麼威武霸氣上檔次,只是右手中鋒芒畢露的銳器哪裡是什麼長劍啊,而是一把有著大約20°角度的匕首!
這真是相當坑人哈……譚琰嘴角抽搐,果斷就想把這柄匕首放回劍鞘裡面去。
但是那男人卻在這個時候,緊緊握著譚琰的左手往前一送——“嘶……”譚琰倒抽一口冷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在那狼牙匕首上劃過,在刃上留下完整的一條血痕。
“你想謀殺嗎!”譚琰雖然從小到大都很皮,被打也是常事,但從來沒有這麼坑爹地受過傷,當即就怒了。
那男人再次輕輕點了點她的眉心,笑著道:“別生氣,以後你就會感謝我了。”
譚琰心中的怒火依舊熊熊燃燒,絲毫都沒有要被糊弄過去的樣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譚琰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皮變重了起來,一點一點的,即使用盡全身力氣,都撐不住它了。
在眼前的一切陷入黑暗的時候,譚琰能感覺到,那個男人握著自己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上,模模糊糊間,譚琰好像聽見了一句話,卻只記住最後的幾個字。
“請找到我,愛上我。”
譚琰勉強動了動嘴唇,哼了一句,就徹底暈過去,不省人事了。
那男人看著昏睡過去的譚琰,再看看周身快速消失的風景,把人安置在過道上顯眼的位置,把已經染了血的狼牙匕首拿走,將那片小小的碎玉在她額頭比劃了一下,用力按了下去。
意識全無的譚琰連動都沒動,額頭流出一點血,很快就被眉心那點綠瑩瑩的光給吸收了。
那英俊的男人站在她身邊等了一會兒,才終於抬頭,對著屋頂點了點頭,然後他的身影,就像之前出現的那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不過五六分鐘,譚琰爸爸帶著警衛員出現在宮殿的長廊上,兩人疾行了半個小時,才看見譚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