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炸彈她在譚琰爸爸的文章中見過。
譚琰爸爸並不是一個技術兵,但是譚琰記得,有一段時間他帶了非常多的資料回家,聽譚琰媽媽擔憂又難過的嘮叨,譚琰大致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那個時候譚琰爸爸被武德叔叔救了,對方用的正是這樣一顆炸彈。
而譚琰爸爸顯然受到了刺激,他的情緒波動太大,以至於軍醫建議他回家修養一個月。
然而這一個月的時間,被譚琰爸爸用來研究炸彈,用來模仿炸彈犯的思路,最終在修養期間,找到在做刑警的同學,做了誘餌,將人抓捕歸案。
為了這件事,譚琰媽媽和譚琰爸爸第一次吵架,譚琰也是第一次看見,自家溫柔堅強的母親,哭得泣不成聲。
當是譚琰媽媽說了一句:“你是這個家的頂樑柱,要是你倒下了,你要我們娘倆怎麼辦?”
譚琰只聽到這裡,就被家裡的保姆帶著趕緊回房了。
但是她打賭,在自己關上房門之前,譚琰爸爸耷拉下了肩膀,可憐巴巴地向母親認錯了!
一顆炸彈,讓譚琰見識了家中大人幾乎不再她眼前展現的一幕,再加上那次行動雖然沒有上級批準,但好在並沒有人員傷亡,譚琰覺得還是挺完美的。
也正是因為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譚琰對於這顆險些要了自家父親的性命的炸彈,並沒有那麼排斥。
她圍著竹篾子走了一圈,最後甚至想要伸手把它拿出來,細細端詳。
少年在一邊趕緊阻止她:“你幹什麼呢?這個炸彈不能動,動了武德叔叔要生氣的。”
這個時候,武德正好端著兩碗菜從廚房出來,就瞧見這兩個小家夥在拉拉扯扯,有些好笑。
炸彈對他的身體造成的傷害可不僅僅限於腿上,他的聽力也逐漸下降,只是他自學了唇語,因此還沒有人發現這個異常。
但現在少年和譚琰背對著他,聲音又不大,武德自然不知道他們在為什麼爭執。
見武德並沒有不悅,譚琰有些得意洋洋地瞧了眼少年,伸手就拿起那炸彈碎片,轉向跑向武德:“武德叔叔,你為什麼還要留著它啊?爸爸已經把壞蛋抓住了,你不要害怕。”
武德見譚琰的動作,原本眉頭都皺起來了,卻聽譚琰這麼說,不由松開了眉頭:“你爸爸現在還好嗎?”
譚琰點頭:“他很好,就是老不回家,我們去軍區探望他都好麻煩的。”
武德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將炸彈碎片接過來,說:“武德叔叔現在把剩下的菜全部端出來。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跟武德叔叔說說你爸爸的事情,好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武德原本沉靜的眼睛閃現著光芒,就像寂靜如水的夜晚裡突然出現的星光,細小的美麗,卻讓人心生感動。
譚琰趕緊點頭,剛想說“我幫你”,卻見那少年已經端著剩下的菜從廚房出來了。
他對著譚琰挑了挑眉,帶著挑釁和張揚的少年氣息,譚琰卻只是笑了笑,像是在嘲笑他的幼稚。
武德讓兩人去洗了手,才讓他們上桌。
說實在的,武德作為一個拆彈的專家,手很靈巧,也不知道是不是觸類旁通的緣故,桌上的菜餚很簡單,但是刀工很完美。
武德見譚琰夾起一片筍還要細細端詳,就有些不好意思:“習慣了,每次動刀子都想再回憶一下在軍隊裡的情景。”
這話說得,連譚琰也笑了起來:“嗯,我也很喜歡軍隊。等我高中畢業,我就要去考軍校。我要做兵王!”
譚琰此時雄心勃勃的樣子實在太過美好,也太過耀眼,武德輕嘆一聲,忍不住逗她:“軍校裡臥虎藏龍,你怎麼就能保證自己一定是最好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