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句話本來只是想逗逗她,並沒有指望能得到多麼好的回答。
但是譚琰卻認真了,實際上,在決定要去考軍校之前,她就已經將自己未來十年的路都規劃好了。
她看著武德,認認真真地掰著手指,道:“你想啊,首先我有這個優勢。我是軍人世家出生,走軍人這條路基本上算是眾望所歸。還有我是真心熱愛那一身綠皮,多帥氣啊。我的天性帶著一種保護欲,剛好和軍人的宗旨適應。我對槍械、武術等等已經有了一定的涉獵,起步會比大部分人早……”
陽光鋪滿的餐桌上,一個堅毅的退伍兵、一個正在茁壯成長的未來兵王、一個還懵懂但卻充滿著對未來的期盼的少年,組成了美好的場景。
美好得接近於不真實。
在湖邊,那夥人也用桶裝了湖水澆熄了火堆,正圍在一起商量事情。
考古隊今天晚上就會到達,考察過環境之後,最遲後天就能開工,也就是說,他們要想趕在所有人之前拿到東西,就只能在這兩天動手。
那同樣駐紮在這裡的那個女孩,就成了他們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任務的絆腳石。
這些人本來就是一群亡命之徒,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就不在乎一兩條人命。
現在譚琰雖然不在這裡,帳篷也收了起來,但用來固定帳篷的釘子還在啊。
他們當中就有人擅長製作毒藥的,只要在釘子上抹上毒藥,等譚琰來固定帳篷的時候,製造意外讓譚琰被那些釘子劃破手,計劃就算完成了。
在野外能遇上各種各樣的毒物,環境之複雜,根本不是一個女娃子能夠駕馭的。
要是她真的毒發死在野外,只能說這是一個令人傷心的事故,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到他們頭上。
只是他們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要是他們不去動譚琰的話,譚琰可能還不會鎖死了他們的行動,更不會將他們心心念唸的東西陰差陽錯地拿到手。
要是他們沒有對譚琰起歪心思的話。
傍晚的時候,吃飽喝足調戲夠了少年郎的譚琰,揹著揹包回到了湖邊。
只是在她蹲下身照常檢查固定帳篷用的釘子的時候,發現了異常。
這個釘子是她拜託梳語弄來的、同時具備了裝飾性和實用性的釘子,在陽光下能發出異常漂亮的冰藍色。
但是現在,這種藍色泛著暗沉,看上去簡直就是委屈極了。
譚琰眼珠子轉了一圈,掃了一眼正密切注意著她,似乎還想朝這邊走過來的人,冷哼一聲,站起身,拎著一個小桶,到湖邊打了一桶水。
那群人正打算上前去實行自己的“意外計劃”呢,卻見到譚琰全然不按照常理出牌。
這會兒譚琰從湖裡打了水,並沒有起身,而是就這樣蹲著,似乎看見了什麼令人著迷的東西。
一個男人終於安奈不住,上前想要詢問,卻見譚琰腳下一滑,那通水畫著完美的拋物線,從天而降,灑出點點晶瑩的湖水,一頭蓋在了他的頭上。
也不知道譚琰在那小桶裡裝了什麼,那男人突然慘叫了起來。
但是剩下的那些人卻並沒有上前幫忙,而是立刻站了起來,待在原地,戒備地看著譚琰。
面和心不合啊。
真是沒意思的組合。
譚琰白了他們一眼,從揹包中掏出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手帕,警告地再看了他們一眼,這才蹲下身去擦拭自己的寶貝釘子。
要是這玩意隨著自己出來一次就被弄壞了,梳語一定會唸叨死她的!
關於這一點,譚琰毫不懷疑。
黑蠍謝燕卻在這個時候主動上前。
她今天還化了妝,一身緊身的黑衣,將身材襯託得凹凸有致,走在這樣的夜色裡,就像是個對男人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