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想到剛才它的惡作劇,沒好氣地按著它的腦袋塞進自己懷裡。
流沙像是沒看見兩人之間的互動一樣,眼睛眨都不眨:“你走了一路,雖然身上發熱了,但終究還是會感覺到冷的。”
我我我……我沒聽錯吧?譚琰露出一臉莫忙,側著耳朵靠近他,問:“風聲太大,我剛才沒聽清啊。你再給我解釋解釋?”
流沙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抱臂看著她。
譚琰見逗弄沒有成功,也聳了聳肩,不強求。
她將懷中的書拿出來,遞給流沙,問:“父親說你能給我解惑,你看看吧,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流沙並不像歐陽流霜一樣有著變態一般的集中力和記憶力,但是他看完整本書的速度也不算慢。
譚琰站在一邊,看著他。
怎麼說呢,因為流沙總是跟在宋燁修身邊,而宋燁修這段時間的注意力基本上就在她和公主身上。
所以譚琰和流沙的接觸時間也並不算短。
但奇異的,譚琰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流沙,這個明明有著傳奇一般的過往,卻能收斂了所有光芒的男人。
只是譚琰看著看著,思緒就飄到了不該去的人身上。
要是有一天,辰風炎也像流沙一樣,去掉了身上紛繁複雜的光芒,他會不會像流沙一樣,跳出那個漩渦一般的利益圈子,做一個浪蕩天下的旅人呢?
“那是不可能的。”流沙看完了書,卻聽見譚琰用很小的聲音、彷彿夢遊一般說著這樣的話,一時間有些氣悶,不假思索地就否定她。
譚琰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自己竟然隨口就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臉瞬間就紅了。
印主卻不緊不慢地開口:“你怎麼知道?”
流沙一點都不驚訝印主竟然能開口說話,甚至還為了這個問題,看著印主的眼神帶上了絲絲鄙夷:“辰風炎是什麼人,還用我說嗎?”
印主愣了一下,隨即炸毛:“你這個凡人!那是什麼眼神?我要你立刻收回去!收回去……嗚嗚……”
譚琰順手就捏住了印主的下巴,將它的話頭給捂住,有些苦惱地抬頭看他:“抱歉,這兩天它的情緒不太穩定。”
流沙的嘴角難得露出了些笑容:“畢竟你要和辰風炎成親了,誰都不會開心的。”
譚琰皺眉,試探著問:“你也不會開心嗎?”
流沙看著譚琰,那眼神,就像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一樣:“只要你還活著,你就對國師有影響。而辰風炎明顯是站在國師的對立面,你竟然要和他成親,這不是讓國師難做嗎?”
這雖然是流沙的真心話,但絕不僅僅是他唯一的理由。
譚琰並不說話,只是拿眼神催促著他把話說完。
流沙卻並不上當,只是揚了揚手中的書冊,道:“我聽說過這個故事大概的內容。不得不說,不管是誰留下了這個一本記載,他知道得都太詳細了。”
譚琰只覺得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恍然大悟的感覺突然沖擊著已經迷茫許久的心靈。
她那個激動啊,就差沒沖上去抱著流沙啃幾口來表達心情了。
“老孃真是太蠢了,明明這麼明顯的線索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視掉!”譚琰激動得直蹦躂。
正好在這個時候,侍從從前門急匆匆地跑進來,稟報:“小姐,山莊的馬車來了,您現在要不要過去?”
譚琰笑著對流沙揮了揮手,拿回書冊,抱著印主,趕緊就往前門跑。
要說對於當年的故事知道得最清楚的人,無非就是當時的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