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主翻了個白眼,幹脆利落一翻身,用屁股對著她:“我才不要去!”
譚琰有些驚奇:“喲,兒子。我發現你忽然之間不怕他了?”
印主將腦袋埋進被子裡,聲音悶悶地傳出來:“不過是血脈的影響,我從來都不怕他。”
“血……脈?”譚琰皺眉,將被子掀開一個角,露出印主圓溜溜的眼睛,問,“你的意思是,辰風炎的返祖現象,不僅僅體現在樣貌上,就連血統都逆轉了嗎?”
印主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抱怨能讓譚琰直接想到這個方面,再想想那個暗道,不禁有些懊惱。
看清印主的眼神,譚琰邊點頭肯定自己的猜測,邊將被子蓋下來,笑道:“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你好好休息吧。”
印主一點一點將露在被子外面的身體縮排黑暗中,然後伸出觸手,將自己的身體緊緊包裹住,確保在外面看不出一點痕跡之後,身子一抖,毛球的形狀開始變化。
不一會兒,長毛貓就在一片光球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樣貌猙獰的白色大肉蟲。
它呆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只是身子時不時抖一抖,像是在努力做著什麼。
與此同時,祈天殿中就快要孵化的印主的卵,忽然躁動起來,一個個從牆上脫落下來,在祈天殿中蹦來蹦去。
侍童皺著眉頭看著祈天殿驟然陷入一片混亂,也沒有制止,而是抱臂,站在一個不會輕易被波及的角落,那神情,悠閑自在得就像在看一出好戲。
洛未聽見動靜從樓上走下來,一眼就在亂糟糟的祈天殿底層看見了神情悠然的侍童,輕笑一聲:“人家這麼努力地想要讓它的孩子出世,你卻不幫忙,不好吧。”
侍童抬眼看了他一眼,笑容淺淡。
“切。”洛未輕哼一聲,“你小子越來越無聊了。”
他抬手在半空中畫了個圖案,若仔細看的時候,可以發現那圖案的前半部分和譚琰在辰家祖祠中畫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等他完成這個圖案的時候,空氣中晃晃悠悠地出現了許多漂亮柔和的小光點,被那些印主的卵輕輕一撞,就消失在卵中間。
看樣子是被吸收了。
吸收了光點的卵很快安靜下來,重新回到牆壁上,安安靜靜的,看著和之前沒有差別。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卵外面那層包裹著的薄膜——保護小小印主也限制著它們的薄膜——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洛未得意地笑著看著侍童:“接下來,我尊敬的侍童閣下,這些小鬼就麻煩你照顧了。”
侍童輕笑,眼裡有毫不掩飾的敬慕和包容:“是,我的大人。”
洛未像是早就習慣了侍童的眼神和語氣,聳了聳肩,轉身重新上樓去了。
這幾天他幾乎都沒有下樓,也沒怎麼吃東西,就呆在樓上,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歐陽流霜才回來沒幾天就被他派出去做事情了,忙忙碌碌神神秘秘的。
侍童只是稍微瞭解了一下這對師徒在準備什麼,就沒有再幹涉他們。
侍童的存在是確保世俗權力不會對神權造成任何可能的侵害,只要皇權沒有率先發難,在侍童看來,洛未和歐陽流霜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得到了洛未的幫助,印主這邊的壓力就減輕了許多,它在被子中翻了個身,將白白軟軟的肚皮露出來,攤著手腳休息,不一會兒就累得睡過去。
譚琰一路走到辰風炎的房間外,也沒有敲門,直接就推門進去,甚至還調動不甚熟練的內力,將門閂震斷了。
辰風炎正躺在床上補眠呢,就聽見自家大門似乎要報廢的聲響,趕緊起來,一開啟裡間的門,就看見譚琰面色不豫地站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