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聖也檢查過她幾次,施灸開方一樣不拉,只是都是些治標不治本的法子。
在一次辰風炎和醫聖的談話中,譚琰無意間得知,自己身上的毒,和某個必然存在的印記發生了共鳴,這些年來已經逐漸發生變異。
要是不弄清楚當年究竟在這個身體上發生了什麼,醫聖對此也束手無策。
所以,只是前來偷聽杜浩平的排兵布陣卻意外聽見了十五年前的秘事,譚琰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意外之喜擋也擋不住呀。
屋內,杜浩平卻是緊緊皺眉:“自從六皇子從家師手中奪走影印之後,我杜氏一門,早就不是守護者了。”
言辭雖然淡然,只是其間暗含的不甘,卻逃不過譚琰和邱封的耳朵。
邱封叩首便拜:“屬下願將證據雙手奉上!”
杜浩平沉吟半晌,卻還只是淺笑搖頭:“既然那是六皇子的東西,本將不宜染指……”
“六皇子並不知道!”邱封急急打斷他,“甚至就連印主本人也不知道。全天下,就我知道!”
杜浩平的心頭狠狠跳了跳,眼中浮起掙紮之色。
一時間,屋內靜得可怕。
就連屋頂上的譚琰,也屏住呼吸,轉頭示意身後的兩人盡量隱去氣息,壓低身形,靜靜等待。
終於,杜浩平長出一口氣,道:“你倒是說說。”
“當時,印主還是個約莫六七歲的孩子,屬下見她已安然帶著辰家么子逃離現場,就用一根枝條絆了她一下,將‘莫離’送入她的體內。‘莫離’沒有被激發之前,安靜蟄伏的摸樣,像是一個陳年傷疤。”
“我們要找的是個身上有傷疤的女子?”
誰知邱封卻諷刺地笑笑:“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年誤闖會場的其實有三個人。真正救了辰家么子的,並不是印主。這一點,連六皇子也不知。”
杜浩平眼睛一轉,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印主是東國檀煙,也就是軍師譚琰。而辰風炎之所以將她看得跟個寶貝似的,怕是為了報那救命之恩。”
邱封已經將話說完,此時只是跪著,將額頭緊緊抵在地上,一言不發。
杜浩平越想越美,忍不住哈笑道:“辰風炎啊辰風炎,你聰明一世,竟在這禁藥的事情上搞錯了人!”
譚琰聽得心驚,卻還能強自鎮定心神聽下去。
辰風炎喜歡她,這一點在半年之中,他已經無數次向她證明過了。
而譚琰也明白,這份感情的起始是源自於辰風炎的報恩心態。她也一直預設這個身份。
只是,在她不怎麼排斥辰風炎的親近時,驟然聽見這樣一個訊息,內心說是不震撼,那是不可能的。
彼時,杜浩平倏爾收了笑,上前一把拉起邱封,壓低聲音,問:“那麼,當年真正救了辰風炎的人,是誰?”
邱封笑了笑,帶著無盡的惡意:“那個人,將軍見過。”
“哦?”杜浩平斂眉思索。
譚琰的心頭卻越來越冷,那種熟悉的不安讓她幾乎壓制不住紊亂的氣息,就連身後的兩人都露出擔憂的神色。
她搖了搖頭,用手勢讓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到屋內的情景中去。
邱封的眼神隨意地劃過屋頂,道:“那個人,是梁香與。只是經過那一場,三個人幾乎都失了記憶。梁香與又沒有檀煙的美貌和運氣,自然就得不到那麼好的照顧。至今想不起來自己有那麼一份未嘗的恩澤,也是情理之中。”
譚琰聽到此處,心神晃動,已然是再也不能靜心聽下去。
她將手上的“順風耳”收了,囑咐兩人完成任務之後就速速回營,自己轉身,快速隱匿進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