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雖然照國暫時緩下了攻勢,邊境這幾天顯得很是安靜平和。但誰都知道這種平和更像是水中花鏡中月,是一觸即滅的幻象。
而且,也是個難得的休養生息的好時機,誰要是不懂得抓緊時間補充軍備和調整武器,那才是傻子。
時間這麼緊迫,哪有空來談戀愛?
而且是和辰風炎那個妖孽腦子。
譚琰自問,她還沒有那麼精力旺盛到有被虐傾向的地步。
醫聖笑笑,也不接話,而是換了個話題:“我聽說,你身上有一個超過十年的傷痕?”
譚琰伸手拉下領子,露出胸口的小傷痕:“根據辰風炎的說法,應該是這個。”
醫聖瞬間瞪大了眼睛,然後快速轉頭,面上有可疑的紅暈一閃而過:“你這丫頭!也忒不懂得避諱了!”
譚琰眨眨眼,有些不解又有些理所當然:“您是長輩,而且還是醫者,有什麼需要避諱的?”
醫者父母心,而且身為醫聖,難道不應該做到眼裡無性別、無色相、無權貴、只有病人嗎?
醫聖被她理直氣壯的摸樣給逗笑了,搖搖頭,道:“我並不是聽辰風炎說的。”
“哦?”譚琰想了想,道,“難不成是照國六皇子宋璞和?”
她本來只是隨便說說,卻見醫聖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然後像是被踩住了脖子的鴨子,努力伸了伸脖子,道:“確實如此。”
譚琰嘴角抽抽:“他竟然還敢出現在鳴鳳城?”
在自己的地盤,在敵人已經是絕對弱勢的情況下,還能把人給放跑了。
這無疑是譚琰軍人生涯中的一次奇恥大辱。她一直還心心念念著要報仇呢。
現在一聽說宋璞和送上門來了,當即就摩拳擦掌一臉的躍躍欲試。
醫聖囧著一張臉,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囁嚅了半晌,見譚琰已經開始準備在戶外過夜的用具了,才艱難開口:“不,是我去照國軍營溜達的時候,偷聽到的。”
“你去照國軍營?”譚琰嘴角抽搐,邊把手邊的東西放下來,“您飯後遛彎的行程可真遠。”
醫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叫起來:“我怎麼可能會去那種地方遛彎?汗臭加上血腥氣,不染上瘟疫就是上天眷顧了!”
“那你究竟為什麼會去照國軍營?”
見譚琰不耐煩了,醫聖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道:“呃,其實也沒什麼……昨晚呢。我吃撐了,就隨便在暗道裡走走。嗯,於是不小心進了你的房間……”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在我的房間,發現了六皇子留下的東西……你看到了什麼,然你非去不可?”
醫聖眨了眨眼睛,面上有些微窘迫之色一閃而過,大手一揮,狀似豪邁:“君子不拘小節!我們還是來說重要的。”
譚琰有些狐疑,當下打定主意要好好地將自己的房間翻一遍,面上倒還是不動聲色:“我身上的傷痕,跟六皇子要找的東西有關?當年發生了什麼?”
要說幼年的辰風炎被追殺,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那個。
試想,辰家這麼個尚武世家,又是當世大族,而辰風炎是辰家的么孫,按照規格,出行的時候身邊起碼要帶著四個家臣小廝。
可是根據辰風炎和醫聖講述的當年來看,當危機發生時,跟在辰風炎身邊的,明明就只有來路不明的檀煙一人。
要是那四個小廝都被殺了……嗯,這個倒是可能。只是,那動靜應該還蠻大的,怎麼可能只有檀煙一人注意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