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炎的眼色徹底暗了下來。
他一把將譚琰拉到懷中,單手製住她的雙手,力道正是讓她掙脫不得卻也不會痛的程度。
一雙淡色的琉璃瞳倒映著懷中女子的容顏,無一絲柔情:“你就是這樣完成任務的?”
譚琰倒是不甚在意自己被制住的事實,笑道:“你生氣了,因為你知道,總會有人被我誘惑。”
辰風炎皺眉。
譚琰倏爾收起面上的笑,忽然發力掙脫束縛,後退了兩步,俏顏如冰:“人心難測,欲壑難填。越是身居高位的人,牽掛的東西就越多。你怎麼知道,你的屬下沒有將什麼東西看的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而那東西……沒有可能掌握在照國手裡?”
最後幾個字她說的很輕,可那種輕飄飄的語氣,卻像是一道轟天巨雷,讓辰風炎拍案而起,一雙寒冰鑄就的琉璃瞳,第一次出現了滔天怒火。
在他的訓練和佈防之下,西北已經有將近八年沒有大的戰事,要說最開始和他出生入死的戰友沒有成家立業,他是不信的;要說戰友會背叛他,他也是不信的。
但萬一,有人將家人和忠誠放在兩邊,強迫讓他的戰友選擇呢?
辰風炎輕嘆一聲,那份流出去的檔案若真是有關西北軍防務的,是他這個做主帥的疏忽。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排查手下人,盡力彌補。
看著辰風炎騎著馬離開,譚琰揉著眉心,洗漱之後,將自己深深埋進了柔軟的大床。她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就在她醒來的時候,卻看見床頭坐著一個人。
精緻的紫金綴玉外套,裡面只是鬆鬆垮垮地穿了一件雪白的冰絲中衣,不經意間的春光乍洩,有種勾魂攝魄的美。
只是再怎麼美,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個男人的事實,更何況她還在休息!
接二連三地被打擾,譚琰簡直想發火了:“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情。”
面對她的怒火,落霄坊的老闆慕容榆微微有些驚訝:“你情緒不穩。”
你丫累得要死的時候還要跟人勾心鬥角末了連個安生覺也不能睡!就是菩薩都要發火好嗎!
譚琰的眉頭皺的死緊:“到底有什麼事!”
“沒什麼。”慕容榆抬手將快要滑落下香肩的外袍拉回來,起身道,“只是陛下剛剛微服來訪,指名要你為他跳舞。”
譚琰瞬間僵硬了身子。
跳舞?開什麼玩笑!
雖然以前為了出任務曾經惡補過舞蹈,但那是交際舞!只要懂得轉圈抬腿就成,可不是古代這種要求心手眼高度協調統一的藝術表演!
自從聽說過這具身體是名震天下的舞姬之後,她不是沒有試著跳舞,只是那種肢體僵硬的摸樣,連她自己都覺得慘不忍睹。
譚琰勉強用自己要梳妝打扮的藉口讓慕容榆為自己爭取了一刻鐘的時間,在換衣服的時候,心倒也真的慢慢鎮定下來。
如果是陛下親自前來,那必定不會是專程來看舞的,所以更有可能是,這次的任務絕對絕密,不容許第三個人知道。
譚琰皺起眉頭,將腰帶綁好,對著銅鏡整了整雲鬢,也就出門去了。
門口有慕容榆專門留下的侍女帶路,譚琰可以保持著神采奕奕的樣子走神。
這樣想想的話,那也只能是跟她這次失敗的任務有關了。
難道是照國的軍隊又蠢蠢欲動?不會吧,就算拿到了西北軍的防務佈局,也應該針對此訓練個一段時間吧。
走到一間古色古香一看就燒錢得很的包廂之前,侍女恭敬地對她福了福,轉身離開。
譚琰聳了聳肩,敲門得到回應之後,才輕輕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