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落霄坊的路上,她逼著侍女說了不少關於東國、關於辰風炎以及軍事防布方面的事情,也算對這個國家有個總體的瞭解。
辰風炎第一次帶兵,還是在他十六歲的時候。
當時東國遭遇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天災,國庫空虛,社稷動蕩,照國不顧國際道義,趁虛而入。
猝不及防下,守城的八萬將士戰死,鳳鳴城中的兩千三百二十六戶人家盡數遭到屠戮。沖天紅焰伴隨著城中來不及逃跑的無辜百姓的震天哭聲,宛如人間地獄。
訊息傳回出,東國皇帝鬱竹正震怒。
此時率先站出請求領兵的,卻是辰家么子,辰風炎。
面對動搖的軍心民心,面對士氣正盛的照國軍隊,辰家人是最好的領軍人選。
辰家無敗績,這個自從東國建立以來就一直為國家守護邊疆的家族,是東國最耀眼的傳奇。
十六歲的辰風炎臨危受命,戰術詭譎、勇猛殺敵,彷彿白玉雕琢的俊顏沾染鮮血,白馬銀甲,提著一把百來斤重的霸王大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一戰,收服邊關。辰風炎以十六歲的年齡,下令並且親自監督,坑殺五萬照國俘虜。
一戰成名。
這個十六歲的少年,一夜之間得了玉面修羅的名聲,成為照國無數士兵的噩夢。
時至今日,辰風炎已經在荒涼的西北邊境守了十年,十年如一日,從無一敗。
風沙砥礪荒涼如斯的邊關,因為兩國軍事實力相當,而暫時停了戰事。邊境的貿易也因此開始發展起來,現在邊關的景象,要比十年前好上太多。
要是這個時候再起烽火,受苦的終將是邊關百姓。思及至此,譚琰微微皺眉。
十年磨練,西北軍已然固若金湯,如今就算辰風炎不在邊關,若沒有遇上特別大的戰事,那些將士完全能獨當一面。
只要辰風炎還活著,西北軍就無所畏懼。他是百萬將士的神靈,是他們的信仰。
只是這樣的威望和地位,卻不是他這個年齡的男人應該得到的。
辰風炎能有今天的位置,辰家的背景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聽了譚琰的話,辰風炎淺淺地勾起一抹笑:“那你覺得,如此受重視的將軍卻被拒於宮門前,是何道理?”
譚琰眉頭微皺,試探道:“可能是你身邊親近的人。”
思來想去,譚琰還是決定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
先不說辰風炎早就對此有了八成的把握,就是她接下的這個任務,也不能讓她在辰風炎面前繼續藏頭露尾的。
話音剛落,辰風炎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我身邊親近的人?”
他雖然不像洛未一樣護短得讓人牙癢癢,卻也是說一不二絕不容許別人違逆的性子。現在譚琰這麼說,等於是打他的臉。
譚琰卻像是沒有意識到辰風炎的不悅,淡然道:“我想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皇家暗衛。我這次的任務是銷毀一份資料。”
“關於西北軍防務的?”辰風炎驟然反應過來。雖然對於檀煙在船上的任務隱隱有所猜測,但真相揭曉的時候,他依舊震驚。
他這次回京並不在他的計劃之內,而是鬱竹正藉著寵妃慶生的名頭叫他回來休養生息的。
現在看來,修養是假,盤查他身邊的人是真。
這次他回來,身邊沒帶幾個人,真正信任的好手全都留在邊關。
要是這個時候有人想生事端,西北可沒有人能約束他們。
譚琰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看了眼窗外往來如織的行人,道:“人是會變的,更何況只要是人總會存在弱點。”
辰風炎單手撐著下巴,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那些被風流富貴隱藏起來的殺氣,在周身流轉。
十年,西北最嚴酷的環境讓這個軍人世家的男人從一把出鞘的利刃磨礪成了帶鞘的絕世寶刀,隱匿鋒芒,危險更甚。
這樣的男人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魅力,足以讓世間女子奮不顧身。
譚琰有那麼一瞬間心動了一下。
“我的人,一身軍功都是用命拼來的。你覺得他們有什麼理由,背叛自己用性命換取的榮耀?”
譚琰眨了眨眼睛,忽然起身靠近他,柔軟婀娜的腰肢輕輕搖擺,帶著不經意間的誘惑,舉手投足間溢位的香風,讓人心笙搖曳。
最後她站在辰風炎面前,居高臨下,魅惑的容顏隱隱帶著挑逗:“您覺得,我這樣的女子,能引得幾人,為我奮不顧身?”說著譚琰忽然起身,輕解自己的羅衫帶著妖嬈的姿態,緩緩的靠近辰風炎。用自己美眸盯著辰風炎而手卻不停地在他的胸前流連,玩兒味的問道:“你會為我奮不顧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