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細作這種東西,外行人聽上去是非常聰明有能力,但實際上,要想成為一名成功的細作,吃的苦不是一點半點。
歐陽流霜笑眯眯地湊近她耳邊,小眼神要挑釁一般若有若無地看了眼門縫,壓低聲音道:“辰風炎知道你的身份,是知道你作為皇家暗衛的身份,但是我知道,其實你不是。”
譚琰並沒有因為這一句話而放鬆下來,整個身體反而更加緊繃了。
她有預感,這個男人會給她很大的一個“驚喜”。
歐陽流霜的下一句話就是:“我不知道你從哪裡來,但是你確實是應運而生的。”
譚琰木著一張臉:她可以說,這個看上去萌系寵物少年究竟是多麼想不開要去做一個神棍啊。
歐陽流霜只看了一眼譚琰的臉色就明白了,笑容高深,摸著並不存在的鬍子,神棍氣場全開,“要往簡單來說呢,就是這個身體的靈魂是來自別的世界的生靈——因為我的契機。”
譚琰輕嗤一聲,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譚琰是堅定的無神論者,當初在軍校的時候還把一個仗著自己身手靈活後臺硬半夜不睡覺串門講鬼故事的男生打斷了雙腿,為此被記了人生第一次大過。
不過有了這個前車之鑒,軍校中的人都不敢再講鬼故事,起碼就譚琰所知是這樣的。
淨魂瓶聽起來神奇,其實要是真的深究起來,估計也就是個次聲波之類的東西,這種低頻的聲波會讓人産生見鬼的錯覺,要是強度再大一點,還會損傷人體髒器。
而次聲波最大的發源地,就是在海上,遠離大陸架的海上。就像她剛剛穿過來的時候,遊輪所處的位置。
歐陽流霜一雙漂亮的杏眼眨巴眨巴,全然不將譚琰的不敬放在心上:“哪個子?還有啊,古人不還說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你對我不敬,小心半夜鬼壓身哦。”
譚琰無奈輕嘆:“你到底想說什麼?”
明明在指認自己是穿越者的時候那麼篤定,被她一反駁卻不再趁勝追擊,可是話題彎彎繞的卻偏偏沒有跑題。
歐陽流霜神秘地笑,伸手在譚琰臉上劃了一下,指尖溫熱柔軟,舒服得緊,於是龍心大悅:“我是東國國師唯一的傳人。辰風炎是東國未來的戰神。”
不用他繼續說下去譚琰也知道他想表達什麼了:“我沒想得罪你們。”
歐陽流霜笑眯眯笑眯眯,笑得像只小狐貍,還是全身被毛雪白的那種:“所以不管你將來會接受什麼任務,都不準對辰風炎起壞心思。孰親孰疏,我相信陛下還是能分清的。”
譚琰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不要肖想不應該想的人”的暗示,好奇心按耐不住之下,道:“我以前喜歡的是什麼人?”
歐陽流霜倒也不驚訝:“你身邊的人沒有跟你說過嗎?以前的檀煙深愛著陛下呢——哎,你這麼問就是承認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譚琰嘴角抽了抽,道:“那你打算大肆宣揚出去嗎?”
“為什麼要大肆宣揚?”歐陽流霜很是驚訝,一雙杏眼瞪得圓溜溜的,特別惹人疼愛,“你不還是檀煙嗎?”
譚琰挑唇:“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不遺餘力地想要得知我的身份?”
歐陽流霜長嘆一聲,少年老成,道:“我真是為了你們這群不讓人安心的貨操碎了心啊。”
大、言、不、慚!
就算譚琰完全不瞭解這個男子的經歷,但僅憑他在辰風炎的船艙中的種種舉動也知道,這明明才是那個讓人操心的貨!
抒發了一通自己的心情,歐陽流霜這才切換到正常模式:“檀煙究竟是為什麼想不開迷戀陛下,她的靈魂不在這裡,我查不到。”
“你透過‘靈魂’來探查?”譚琰這才真正覺得驚奇了。
歐陽流霜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這種驚奇,驕傲地尾巴都要探出來使勁搖一搖了:“那是。準確來說,我能感知自然存在的一切東西。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看出來火災還分成兩部分的?”
譚琰靜默無語了很長一段時間,這種人要是放在現代,那絕對就是各個國安部爭正相奪取的人物啊。
只是這不靠譜的性子究竟是偽裝還是本性,就要讓時間來證明瞭。
譚琰再次看向門的時候,門已經被關上了,連點縫隙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