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譚琰淡淡的諷刺,辰風炎面上的神情卻完全沒有變過,簡直就像一副完美的面具:“我知道你的身份。”真是……好爛的理由。
譚琰笑容不變:“天下人都知道我的身份。”
辰風炎聳了聳肩,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以後做事幹淨點。收拾個梁浦進那樣的貨色你也能留下那麼多爛攤子,真讓人懷疑的你的實力。”這句話,一來是告訴譚琰,辰風炎知道縱火的事情是她做的,二來,也是讓譚琰知道,梁浦進是他下手除去的。
話已經說得這麼明白,等於是將譚琰拉到了自己的陣營之內。換做任何一個人,若是不受寵若驚,也該將自己的底牌和盤托出。
可譚琰不一樣。
她只是眨了眨眼睛,像是完全沒弄懂辰風炎在說什麼一樣,淡定異常。
不過,事實的真相是,火災之後的事情譚琰自己都不清楚,更不可能弄明白辰風炎在這裡絮絮叨叨資訊量這麼大的事情。
辰風炎又坐了一會兒,譚琰神情一直是淡然而迷茫的,像是之前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抓著他的手的女人不是她一樣。
辰風炎微微斂眉。
他自小殺伐決斷,驕傲異常,能放下身段去拉攏一個女人已是不易。若檀煙不領情,他也不會過多插手。
他輕嘆一聲,起身準備離開,卻還是忍不住囑咐道:“你要是有需要,就拉床頭的鈴。我的侍衛就在門口。”
看著門關上,譚琰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就看見門再次被推開,只是這次身手靈活地閃進來的,是歐陽流霜。
靠在門上,他笑得眉眼彎彎,分外討喜:“好點了嗎?”譚琰有點不知道怎麼應付這樣熱情又狡黠的男孩子,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
歐陽流霜也不介意她的冷淡,一蹦一跳到床邊,圍著床轉了一圈,最後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奇地一矮身,鑽到床底下去了。
“……”譚琰瞪大了眼睛,又是無奈有是驚訝。昨天晚上那包夜行衣她還沒來得及處理,就仍在床底下呢。
果然,歐陽流霜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出來的時候,手裡還拿著那個純黑的包裹。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眼花,譚琰總覺得歐陽流霜的手和包袱接觸的地方,有著水紋一樣的東西。
“啊,看來你那些自己人,也不怎麼靠得住嘛。”
“流霜公子……是這樣稱呼您沒錯吧?”
“你跟著風炎叫我流霜就好了。”歐陽流霜緩緩放開手,但那件夜行衣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拖住了一樣,依舊保持著被拎著的狀態。
譚琰自從魂穿以來的三觀就被不斷重新整理著,這會兒也就沒有太驚訝,只是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歐陽流霜看她,就等著她開口詢問呢,誰知道這個女人看著機靈,卻一點都不明白人家純純少男的心!
身為一個有教養有身份的男子,怎麼好意思向一個姑娘炫耀自己的學識呢?不過要是人家來討教,那就不一樣了。
於是,譚琰是懶得說話,而歐陽流霜卻是暗自糾結,屋內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最後還是歐陽流霜自己先憋不住,嘟著嘴解釋道:“你中毒了,毒源就在夜行衣上。”
“致幻劑和吐真劑?”根據她當時的反應來看,應該就是這兩種藥的結合了。
歐陽流霜有點驚訝:“你知道?”
譚琰撇了撇嘴沒有說話,眼神淡然,氣定神閑,女王氣場全開。
估計給她下藥的那個人還沒發現檀煙的殼還在,芯卻已經換人了。檀煙心中有一個求不得的人,但她譚琰卻可以說是無欲無求的主。
因此致幻劑的作用對她不大,倒是吐真劑讓她吃了苦頭,這玩意能抑制神經中樞,和致幻劑合用更是對中樞神經系統造成可怕的傷害。
要是老孃的智力因此下降,非要將那個膽敢給她下藥的人扒皮抽筋不可。讓他見識一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傷害值究竟有多麼高,看他還敢不敢打她腦子的主意。
歐陽流霜單手微握拳,看不見的空氣扭曲,將夜行衣緊緊包裹起來,就像真空袋一樣,縮小得不能再小。
他看著譚琰,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坐在床上卻讓他有種被人俯視的壓迫感,於是這個一直自詡可愛優雅美少年的男子,輕咳一聲,轉身一屁股也坐到了床上。
譚琰皺了皺眉頭,道:“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