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年聽說柔妃懷有龍子,聖心大悅,還因此大赦了天下,烏大人還專門跑去繡莊叫人做了一套繡品準備送到宮裡去,如今不知柔妃娘娘生的是位小殿下還是小公主呢?”杜若好奇的問道。
她聽許多人說這柔妃是個閉月羞花的絕代佳人,連前丞相蕭暝都為她如痴如狂,卻又狠心將她當做仕途的踏腳石送進了宮裡。
秦蕊惋惜一笑,搖頭道:“孩子沒生下來,魏國公倒了以後,她受了些驚嚇,落了胎。”
杜若很是震驚。
好半天她才唏噓道:“魏國公的事好歹沒牽連到她身上。”
“前朝之事不涉及後宮,況且皇上寵她,便是她真的有罪,怕是也不捨得殺了她。”秦蕊道。
杜若心道,果然是美若天仙吧,畢竟是深得盛寵的人。
“她在皇宮裡,我即便去了京都,也是輕易見不到的,除非……安郎的身份沒我想的那樣簡單,能見到宮裡的人。”
思及此,她心中隱約有些擔心,又朝他們議事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蕊笑著望了她一眼,“雖然你什麼都不知道,但心裡想的也夠多的。”
……
出發前,杜若暫時提了李方清做掌櫃,又招來了兩個夥計叫小管帶著,將事情對樓上樓下的人交代好。旁邊的小繡坊,便讓寶蝶和馮寧管著。
雖然不指望他們做的更好,但也別搞砸了就行。
走的是水路,孟家以江家的名義開的布莊就在宿州,拿到的是宮裡的單子,運了將近十二萬匹絲綢入宮,裝在大船之上。她和宋居安先去了宿州,坐在船上跟著,同去的還有婁息、韓良,以及非要跟著的杜二成,他也想去京都看看。
行程不快不慢,但也能悠然欣賞路途中的好山好水。
行了三四天,杜二成真是年輕氣盛,精力無限,一直活蹦亂跳的,就沒有安生的時候。停船的時候,他要麼去岸上轉轉,要麼是下水撈魚洗澡,跟著韓良練個一招半式的,拉著船上夥計問這問那。
杜若有時候當面走來,就裝作不認識他。
可他沒一點眼色,非要喊一聲‘二姐’打聲招呼。
“來的時候我叫你去看看明揚,你去看他了麼?”杜若問他。
因為她忙著收拾東西,就沒有親自去,再者說了杜二成和蘇明揚倆人是好朋友,想著倆人坐一起說說笑笑,喝點小酒,她也就沒去。
其實在跟管雙雙鬧過那一回後,她後來再去看他,明揚就變得十分冷淡了,總是藉口說學堂課業太忙,沒時間管別的。
“看了,你叫我拎過去的吃的我也拎了!他還是愛答不理的!”杜二成將手上的水在衣裳上擦抹幹淨,“倒是問了我咱們為什麼去京都,我說我也不知道!他問咱們還回不回去,我說指定還回去!他就沒再問別的。”
杜若點頭。
她走到爐子跟前坐下來,拿鐵勺子攪了攪裡面煮的螃蟹,對杜二成道:“叫你姐夫出來吃東西。”
杜二成點頭,又朝前走了幾步,拐回來一臉別扭的小聲問她道:“二姐,你知不知道明揚喜歡你啊?”
杜若驚愕的抬頭,見他神色認真,又不免斥責他一句:“你胡亂說什麼呢?”
“我說的是真的!”杜二成將手舉起來,“說謊話天打五雷轟!”
杜若抬頭望著他,腦子裡迅速閃過她與蘇明揚相處過的畫面,想從中找尋蛛絲馬跡來印證。
“你還記得有一回咱們幾個趕廟會,去了月老廟裡頭,在黃紙上寫喜歡的人的名字,長長久久嘛!反正吧……我搶了他的,他上頭寫的是你的名字!”
杜若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怕她不相信,杜二成又連忙道:“我雖然識字不多吧!可你名字簡單啊,我就學會了杜二成、杜大成、杜如蘭、杜紅梅……那個梅字兒那時我還沒學會,看到他寫你名兒,我就跟他打起來了!”
“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杜若問他。
她腦子裡浮現出當時在約老會倆人打架的情形來。
“我怕告訴你你生氣,姐夫也生氣,那我和慧娘,我倆就……”他摸摸頭,“反正給我氣的不行,他讀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罷!沒一點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