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附近,杜若調整了情緒,換上一張驚慌不已的面容快步走上前對守門的衙役道:“我來報案!城外又淹死人了!”
那衙役打量她一眼,“你跟我來!”說著將她領進了一個班房,對裡頭坐著的兩三個捕快道:“這小子說城外又死人了,來報案!”
杜若連忙拱手對他們道:“小民今早出了城訪友,見一婦人站在水邊大哭不止。我和友人上前問詢,得知她是東溝村宋家的媳婦兒,叫杜如蘭,說活不下去了,我們便寬慰她幾句,勸她回家。誰知我們沒走不遠,就見她從岸上跳了下去。河水洶湧,我們眼睜睜見她被水捲走了,想必是兇多吉少,小民特來報案!”
“又死人了?!這都死了十來個了!要是讓老爺知道了又要發大火!”一個捕快拍桌子道。
“是啊,這個還是自己跳下去的,添的什麼亂!”
“周圍幾個縣也沒怎麼死人,若是傳出去死不是笑話咱們豐陵縣治水不力?!”
“每年春汛都要死幾個,今年死的未免多了點!”
“等會兒還要跟著出城辦事,想必也讓咱們兄弟們幹苦力活!”
杜若站在那兒聽著幾個捕快抱怨,就是抓不住重點。
“小民想既是死了人,得盡快通知她的家人才好,她說她是東溝村的,叫杜如蘭!”杜若又重複道。
捕快接著抱怨:“還得發動咱們到處撈屍體!”
“我怎麼聽著這名兒這麼熟悉呢?東溝村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一個捕快對杜若不耐煩擺手。
杜若雙手一揖,轉身走了出去。
從衙門裡走出來,她心裡又鬆了一分。想必十拿九穩了。
縣衙大門外此時停了一輛馬車,馬車上倚了一個人。杜若一邊走一邊朝那人看了一眼,發現昨日下雨時她和他在司向橋上見過,當時他還多管閑事勸她別尋死。
杜若收回視線繼續朝前走,走了沒幾步,就聽那人指著她不滿的道:“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麼看著如此嬌弱?!腳下步子碎的跟個娘們似的!”
杜若瞥了他一眼,繼續朝前走。
然而那人卻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了過來,“說你呢!”
杜若止住腳步,不悅道:“這位大哥何事?長得不如你意犯法麼?”
“不犯法,犯惡心!”他雙手抱胸走到了她面前,嫌棄的打量她一眼,鼻子動了動,忽然睜大眼睛驚訝道:“你就是個女的!”
“律法沒規定女人不能穿男裝。”杜若白他一眼。
昨日多管閑事,今日仍舊多管閑事,這人真是閑的!
此時幾個捕快拿著刀從衙門裡走出來站在了一旁,一個個神情肅穆,屏氣凝神,思慮紛紛,看著後面走出來的那人,紛紛拱手道:“宋師爺!”
一個捕快跟著上前:“方才有百姓來報案說城外一個婦人跳河死了,當時屬下幾個一時迷糊,等人走了才忽然想起,跳河那人似乎……似乎是師爺您夫人?”
宋居安掀簾子上馬車的動作停住了。
站在杜若面前的男人本來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她,見宋居安打衙門裡出來正準備登上馬車,便喊道:“宋師爺,咱們這就出發?”
杜若奇怪的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當看到站在馬車前的人是宋居安時,一瞬間魂飛魄散,心差點停止了跳動。
這廝什麼時候成了衙門的師爺?!他不是說過不會進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