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七咬牙:“那還不是因為你!”
想他從家裡帶去的錢,去的路上沒有花去多少,在霧城吃穿用度也不用他花一分一毫,偏偏跟她出來,誰也沒有告訴他,要去哪,只是說,事關重大,他只需要用命來保護她就好。
結果,這個小祖宗,一出霧城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平時的節儉持家早就忘到了天邊,到哪都是吃好的,住好的,買好的。
就她這樣的花法,別說是他羅七,就算是羅大在這,估計也要炸毛。
心裡氣憤,自然臉上的人皮也跟著兇惡好幾分。
可米蒔三不怕他,看著他跳腳就覺得有趣,這也是她一路上沒有時間去左顧右他的排遣方法。
不用去想太多,想做就去做,想去哪就去哪,沒有顧慮沒有負擔的日子,是她以前九年都沒有過的灑脫。
彷彿又過回了,沒有穿越過來時無憂無慮的日子。
一路往南走,就算是帶著遊山玩水心態的米蒔三也感覺到了局勢的緊張,開始還只是偶爾碰上向燕城方向開拔的軍隊,後來就是一輛輛馬車拖家帶口往南邊走。
米蒔三上前打聽,才知道,太子在燕城起兵,皇城之內已經封鎖了好幾日了,而他們這些,有些是燕城郊外的人家,有些是燕城外大戶那些發配在莊子裡的人。
一時間,人心惶惶,大批大批的人往南邊偏僻的地方走。
米蒔三與羅七換了兩張不起眼的人皮,一臉菜色混在難民中,好在只有人禍,兩人困難艱辛自然不少,但也不至於沒有飯吃,只不過每每買東西時,心疼是不可少的。
羅七從懷裡拿出已經漲價漲到二十個銅板的燒餅,遞了一半給她,又從懷裡摸出了兩個煮熟的雞蛋。
米蒔三接過燒餅,沒有接那雞蛋,只是狠狠的咬了一口就著水囫圇吞下。
果然是由簡到奢容易,由奢到簡難,才過了兩三年好日子的她,居然對往日饞得不行“香噴噴”的燒餅,感覺有些難以下嚥了。
“哎,這年頭有錢都不敢用,真是憋屈!”羅七壓低聲音罵道。
他們雖然懷有幾千兩銀子,在這個時候卻不敢拿出來,只能就著羅七的二十兩碎銀子加上路上買的玩意,能典當的典當,能換的就換了。
事實證明,他們的擔憂是正確的,一路上就有好幾起以為自己財大氣粗,開始還是丫鬟老媽子伺候著,後面被搶了幾回,到後面就算是再夾著尾巴做人都難了。
這會別說是賤賣下人,連自己的女兒老婆都拿了出來。
更有可惡的,直接指揮噁奴家丁,上前去搶,甚至比那些強盜土匪還要可惡幾分。
強盜土匪也只是偶爾來,劫的也是那些富貴人家,哪像他們,耀武揚威,搶了強盜土匪搶剩下的富戶,就去一家家搜刮餘糧。
眼見著哀聲怨道,一大群人就往他們這邊走過來。
“小三?”羅七肌肉陡然暴漲,隱隱約約就能看到他衣服裡的肌肉。
米蒔三也有要教訓這些人的打算,說了一聲:“見機行事”,便又在慢條斯理的剝起雞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