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哈哈一笑,就從齊寧身後走了出來,神情頗為激情的雙手合十,嘴裡念著阿彌陀佛。
“三丫頭,看到你還活著,和尚我真是高興,這就叫菩薩保佑,吉人自有天相。”
米蒔三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等她又注意到,了空不是披著僧袍,而是藏青短襟時,便覺得他這打扮再配上那雙手合十,真是不倫不類,但偏偏就不倫不類的她滿心歡喜。
曾經的人,都還在啊,闊別快兩年,終於又團聚在了一起,怎能不叫她高興。
“了空,兩年不見,你是一點也沒變瘦啊。”
了空哈哈大笑的摸了摸頭,在米蒔三沒注意時,眼角一抬,目光就犀利的掃了眼,坐在桌前巍然不動的燕子燁。
“和尚我就靠這身肉禦寒,瘦了那還了得。”
米蒔三吃吃的笑,趕緊讓了讓身子,把人都請進來。
待大家都坐好後,她便忍不住的問了空:“這兩年來,你一直在哪啊?”
了空坐在米蒔三對面,齊寧就在他旁邊,咳了一聲便道:“那天一別後,和尚我就到了臨州,先是找到了寧哥兒,後是見著了你娘和姐姐,見寧哥兒在照顧她們,我就給你寫了信,你沒收到嗎?”
信?
亂世之下,那能收到信,米蒔三搖了搖頭:“沒收到,你把信寫到哪了?”
了空又摸了摸頭,咋了咋嘴道:“那天你說去湘東,我自然是把信託付到了湘東,結果一去便石沉大海,和尚我就估計你應該不在湘東郡。”
地址都錯了,自然也就收不到,米蒔三遺憾的嘆了口氣。
“是啊,本來我是打算去湘東郡的,可後來烈叔替我安排了上沅,這兩年來,我就一直呆在上沅。”
“那就怪不得了,也罷也罷,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吧,那時瘟疫禍亂,多少人妻離子散,如今咱們還能相見,那就是菩薩保佑,說起來,三丫頭你這兩年可是長了不少啊。”
米蒔三感慨,可不就是這樣,一場瘟疫,不光光只讓她和娘失散,比起那些整個家族都快死絕的人來說,她所熟悉的人都還平安活著,就是上天垂憐。
而在她和了空說話時,米盈盈眼睛還紅腫著,雙目無神的坐在那,看著自己的膝蓋發呆。
左氏早在齊寧出去,盈盈也出去後,心裡就壓著疙瘩,大女兒的異樣,自然是全都看在了眼裡,一時心酸,便偷偷伸出手,緊緊地的握住米盈盈。
米盈盈頓時心裡一暖,眼淚就嘩嘩的落了下來。
雖哭的無聲,可整桌的人都看見了,燕子燁眉頭一蹙,鳳眸中就淬了絲冷意。
原本所有人裡,也就媯烈神經粗些,可就在剛才,他不但親耳聽到米盈盈怨恨丫頭,又親眼看到米盈盈推倒丫頭,這會看見她還有臉哭,就怒的滿心是火。
就在他要怒斥出,你還有臉哭這句話時,看見左氏動作的米蒔三,趕緊開口打圓場道:“是啊,一場瘟疫讓大家都受了不少苦,姐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不哭好嗎?”
其實,在座的那個不是人精,雖然心裡膈應,但都知道,米盈盈絕對不是因為團聚而喜哭。
但在此時此刻,米蒔三隻能如此打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