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君子好逑,我才八歲,逑什麼?”她怒了,雖有點面紅耳赤,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吳皓軒怔忡了半秒,眼眸頓時變的柔和的看她:“說的是,你……叫米蒔三?”
他問的很小心翼翼,像在確定什麼,又好像不確定什麼,眼裡滿是複雜。
“如果你昨晚派出的那些人,抓的是米蒔三,那麼就是我。”別說他複雜,此時她心裡也是充滿了複雜。
打死她也沒想過,會在這裡和他相見,也更沒想過,要和他相認。
一時間,她深刻的明白到,什麼叫手足無措,更心慌意亂的想逃,想躲,想避而不見。
種種紛亂的情緒一湧上頭,她便下意識的去抓燕子燁的胳膊,在指尖碰到那絲溫度和充實後,便如條件反射那般,蹭的一下依偎了過去,並將自己半個身體,藏到了燕子燁的身後。
看她如受驚的小鹿那般躲藏,吳皓軒心頭一窒,原本溫和的雙瞳,也在瞬間浮了一層殺意。
“你,再讓我看看。”
看,有什麼好看的,再看她也不想認他。
淩亂又複雜之下,她把頭一偏,整張臉都躲到了燕子燁的後面,以只有他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道:“怎麼辦?他肯定不是一個人來這的,你還能帶著我從這走出去嗎?”
燕子燁垂了垂眼簾:“不想認他?”
“為什麼要認他?”米蒔三反問,其實此時她心裡亂的很,腦袋非常空白,說的做的,完全是下意識。
“可你若不認,我們只怕很難從這裡逃出去。”燕子燁眉目之間,忽然就淬了一絲溫和的笑意,而這笑意他絲毫沒察覺到,已經達到了眼底,隱隱中還流出一絲滿意的喟嘆。
她竟然沒有離他而去,反將他抱的緊緊的。
按理她向來聰穎,更不會不懂權衡輕重,很明顯此時此地,他已落入下風,並極有可能還會被吳軒王滅口,但她卻堅定的躲到了他的身後。
她,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你的意思是,我先認了,然後你再挾持我,便能逃出去了?”米蒔三咬唇,她此時淩亂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下意識的認為,只有跟著燕子燁,她才有安全感。
燕子燁眉峰微揚,怔忡過後,胸腔便顫了顫。
“好主意。”
吳皓軒親眼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和燕子燁站在一起竊竊私語,心裡蹭的一下就怒了。
她是他和穎兒生下的親生骨肉,那怕失而複得,那怕分隔八年,那血濃於水的親切,也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沒有遺失半點,可她卻寧願將自己躲在一個,對她圖謀不軌的男人身後,也不肯抬起頭來看他。
如此失落以及無法形容的悲痛,該讓他如何安放?
米蒔三咬了咬牙:“好吧,但我真的沒想過要認他,其實我覺得自己一個人挺好的。”
燕子燁淡笑,一本正經的道:“這一點我贊同。”
一語雙關。
生路都被堵了,關鍵還在於她,她還能怎麼樣,認唄。
米蒔三無力的捏了捏手心,終於在吳皓軒的期待下探出了頭。
她發絲是淩亂的,小臉也布滿淚痕,僅剩的一件裡衣,還缺了個袖子,可以說看起來又狼狽,又可憐,就像只流浪的小貓,睜著委屈又倔強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他。
吳皓軒心頭微窒,如果她的年齡再大點,此時此刻,多麼像曾經的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