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是怎麼弄的?直娘賊的,啥也別說了,你們先跟我走,我帶你們去找人治傷。”說完媯烈就要上來抱米蒔三,可手伸到半空,又猛的縮了回去,翻了個白眼,便對旁邊愣著的羅大道:“你是怎麼帶她過來的?”
羅大回過神,指了指放在地上的背椅。
“知道了,會騎馬嗎?”
“不會,但我騎過驢。”
“騎驢頂個屁用,趕緊的把丫頭弄椅子上,我來背,順風子給他們牽輛馬車,勞資要進城。”
那鄧掌櫃立馬應了一聲,沒一會,就真牽出了一輛馬車,然後馬不停蹄的帶著他們這一行人就往江亭鎮跑。
“大哥,這人可信嗎?我看他也是混道上的。”羅小五是所有人裡,最熟悉道上黑話和動作的人,以前羅大混道上,他就擔心羅大吃虧,又因為自己的身子不爭氣,所以就想方設法的學了很多道上的東西。
就比如說,一開始,那兩漢子手掌往下翻,意思就是,這是一隻沒毛的羊,不劫了。
可後來又把酒樽放中間,那就代表他們改主意了,不管有毛沒毛,他們都準備動手試一試。
所以他才嚇的心驚肉跳。
“看他跟三姑娘說話,應該是很熟的人,更何況他提出來要揹她,她都沒拒絕,那就說明,三姑娘信得過他。”羅大說的時候也留了心眼。
羅婆婆跟著點頭道:“我看也不像個壞人,就是長的醜了點。”
馬車裡的羅家人在說什麼,米蒔三不知道,此時她只是莫明的肯定,烈叔不會害她。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靈,她一直都很相信,從第一次認出烈叔,她就有種莫名的好感,再到後來,幾次弄吃的,她就覺得烈叔人雖醜,但心很美,尤其是對她。
再聽著耳邊的呼呼聲,還有身上的顛簸,米蒔三就安心的笑了笑。
“烈叔,那茶寮的掌櫃是您認識的啊?”
“你說順風子,認識,那是自己人,咱跑江湖的,四海為家,也四海皆友,都是道上混的人,那能不認識。”媯烈說的很隨意,但臉色可沒好轉,話鋒一轉就接道:“你這傷怎麼來的?”
米蒔三嘲諷的勾了勾唇,然後也不想瞞他,便一五一十的說了。
“又是她們,直娘賊的。”勞資當初就該一刀剁碎了那米家人:“那這次疫病,她們死了沒?要是沒死,烈叔給你報仇。”
米蒔三感動的真差點熱淚盈眶。
七年了,她在米家受了多少罪?除了自己扛,誰護過她了?
“不知道,但我已經不想理會了,從今以後,她們走她們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瞧,我都打算去湘東單過了,連名字也換了,現在叫時杉,女扮男裝呢。”
媯烈黑著臉發怒:“她們這樣傷你,你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們?丫頭,你也太好欺負,太好說話了吧。”
米蒔三深吸了口氣:“烈叔,不是我好欺負,也不是我好說話,而是我現在翅膀還沒硬,等有一天,我攢夠了實力,這筆帳,我自然是要跟她們算清楚的。”
弱肉強食,不管放在那都沒毛病,她現在去算帳,那隻能是雞蛋碰石頭,所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她還真的只想米寶蓮和崔淑怡能好好活著,要不然,她們這一推之仇,將來怎麼報?
“還等有一天,那得猴年馬月啊?”話一出口媯烈就覺得自己說錯了,連連改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勞資一想到放任她們逍遙自在,就心裡窩了一股邪火。”
米蒔三不以為意的笑,她當然不介意烈叔說錯話,因為她感覺得到,烈叔的心,對她是真心實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