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弄的這樣狼狽?”
手腳都傷了?
頓時媯烈臉黑了一大半,轉過頭就對驚呆的鄧掌櫃吼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朝相了也不知道是自己人?眩裡圓?”
這一咆哮,那驚呆的鄧掌櫃立馬嚇的屁滾尿流,連跑帶跳的沖出櫃臺,高聲喊道:“捏子攢,捏子攢,噯喲,烈爺,我那是不知道啊,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小二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給我去端能吃的來。”
說罷,那鄧掌櫃一改之前的冷眼旁觀,那是恨不得寒噓問暖,捶腿捶背,要是米蒔三能看見,估摸著都能從他後面,看到搖晃的尾巴。
老話說人生有四喜,前兩句是,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米蒔三感覺自己這兩句都對上了。
“烈叔,您怎麼在這?”
羅大看到米蒔三碰到熟人,神情也是一愣,更沒想到,米蒔三認識的熟人,竟然能讓這兒的地頭蛇,俯首貼耳。
想當年他還是浮寧縣小混混時,就聽人說過,一般開黑店的掌櫃,用道上的黑話,都叫順風兒,意思就是指包打聽,訊息特別靈通,而這人剛才吼的那句眩裡圓,意思就是問他,吃了沒?
這個吃,指的是什麼,羅大想想就有些不寒而顫,尤其是看到那店小二抬著烤全羊過來,羅大更是瞳仁倒縮,細思極恐了。
至於鄧掌櫃接的那個捏兒攢,意思就不言而喻了。沒吃的意思)
“我前些時候去湘東找人,正準備去浮寧看看你,你怎麼在這?”媯烈粗著嗓門咳了數聲,他這人就不擅說謊,可主子說了,他要和姜其昌一明一暗護她周全,所以他不敢把戲演砸了。
“原來你去湘東了,還好你不在,不然我還真怕……”米蒔三停了停,心裡真是高興,此時能在這碰上他,那就是相當有了安全的保障。
“怕什麼?”
“怕你染上那瘟疫啊,烈叔沒聽說嗎?”
媯烈白牙一露,就扶著她坐好:“我還擔心你染上了,所以才馬不停蹄的往浮寧趕,現在好了,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多了。”
原來他是想趕回來救她啊?
米蒔三頓時感動的心都熱了,算起來,烈叔不但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孃的救命恩人,這恩還沒還夠,眼下又要多添一筆人情,可不知怎的,她就是覺得,莫名的心安。
“烈叔,您……多謝您。”
媯烈看她鼻尖瞬間發紅,瞬間就有些手足無措的擺擺手:“別別別,三丫頭,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我打從第一眼,就覺得你很像我以前的一個故友。”
“故友?”
媯烈摸了摸鼻子,正要接著往下說,卻看到她像無頭蒼蠅那般,輕搖著頭顱,怎麼也無法讓視線聚焦。
“等等,你眼睛怎麼了?”
羅二一直瞅著媯烈,只覺得對方也長的太兇神惡煞了,可沒想他和米蒔三說了幾句話,立馬就讓他改了觀,又覺得媯烈面惡心善,頓時就接話道。
“三姑娘眼睛壞了,現在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