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若是活著,既然到了家門口,為何又不自己回來呢。”米蒔三笑著反問。
姜其昌怔了怔,眼睛裡快速的劃過一絲玩味。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人不一定是你爹?”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與不是,還是要等爺爺回來才清楚。”
姜其昌驚訝的順了順胡須,忽然之間就對米蒔三有些刮目相看。
若不是心思縝密,怎麼會想到這個可能?就連他,在收到訊息後,也只以為,米慶生還活著,並且馬上就要回家,唯獨沒去細想,那個人也許並不是米慶生。
“所以,你才要你娘和姐姐先避一避?”
米蒔三沒有順著他的話說,笑著給灶裡加了根柴便道:“要不是六公子為我沖冠一怒,要了我小姑的一隻手,我也用不著讓娘和姐姐避到靈隱寺去。”
姜其昌聽完嘴角抽了抽:“那米三姑娘的意思,是責怪我家公子多管閑事?”
米蒔三笑而不語,心想再煮一會,燕兒粑估計就可以吃了,也不知烈叔人在哪,她是有心想端去給他嘗嘗,可卻找不到人啊。
“也談不上責怪,畢竟六公子是為我出氣,並一心想護著我,所以無論怎樣,我都是心存感激的。”
姜其昌挑了下眉:“那今晚之事,你們的裡正,是如何處理的?”
“還能怎麼處理,清官都難斷家務事,既然都水火不溶了,那就分開,兩不相厭好了。”
“哦,這是準備分家過?”姜其昌淡笑,這也是治標不治本,可眼下來說,分家確實是上上之策。
米蒔三笑了笑,又給灶裡添了根柴,再大火蒸一會,這燕兒粑就可以吃了,只是可惜今天實在沒空去摘荷葉和梧桐葉。
趁著東西還在煮,她又端了盆子,把姐姐摘回來的棕葉,拿到門口洗了洗。
她也是納了悶,爺爺和大伯收到訊息,急著去浮寧城找米慶生,羅氏又跟著去做什麼?眼看明天就是端陽節,角黍還沒包好,雞鴨也沒宰,零零碎碎的家務事都攤在這,劉氏也不管?
“你家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分家到是還好,但是……你們二房無男丁,可想好了對策?”姜其昌漫不經心的又喝了口水。
按大燕的律法,家中若無男丁,落戶籍的時候,官府就可以定為絕戶頭,若是再有人作祟,降為奴籍由官府發配的都有,姜其昌這樣問,也是有心提點,畢竟每個戶頭之下,還有服勞役的事。
“到時,找個男丁過繼吧,總會有辦法的。”
看到米蒔三不慌不忙,似乎心裡有數,姜其昌就笑了,她還真是不像七歲的黃毛丫頭。
“看樣子,你已經有對策了。”
正說著,就聽到村口傳來狗吠,米蒔三趕緊抬頭,就看到被淋到全濕的米萬田,滿身狼狽的跨了進來,隨後跟著同樣狼狽不堪的米慶林以及羅氏。
再往後,就不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