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開的藥方,果然都是最上等的藥材,僅僅只是抓了十劑,就花了五十兩銀子。
提著藥,兩人就來到城北碼頭。
“你從沒見過他吧。”
“是啊,從我出生那天起,他就失蹤了不是嗎?”大燕有畫師畫像,可對普通人家來說,誰會輕易找人畫像。
所以,她只是聽娘描述過爹的樣子。
娘說,爹長的最像爺爺,濃眉大眼,高鼻樑,不但五官分明,還很愛笑,比起劉氏的刻薄寡毒,米慶生就像是米家的另類,不但溫和還很體貼,有時劉氏無事找茬,他還會站在孃的身邊,替娘挨訓……
在左氏對她和姐姐說這些的時候,她總是在想,若那真的是米慶生,那麼他就是大燕的三好男人,所以左氏才會他念念不忘,那怕失蹤七年,也堅信著他總有一天會回來。
“蒔三,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爹他,斷了一隻手臂。”
“什麼?”米蒔三驚愕。
就在這時,名叫四方的客棧門口,突然就出來兩個人。
一男一女。
男的體形健壯,發黑如墨,穿著一身墨綠的窄袖長衫,還僅僅只是看到他的側臉,米蒔三就知道,這個人就是她爹了。
因為那張側臉,是那麼的像年輕版的米萬田,同樣的濃眉,同樣的虎目,就連下巴的凹凸,也是一模一樣。
視線再一移,她就看到了他左邊的衣袖,那裡正如齊寧說的那樣,空空如也。
但是他的右手,卻牢牢的牽著一個女人的手。
那女人做婦人打扮,五官眉目非常普通,普通的就像那種丟到人群裡,那怕再看幾十眼,也不一定會記住的模樣。
而此時,那個女人正微笑著,仰起她顯的十分年輕的臉,一張一合的在跟米慶生說著什麼。
米慶生為她刻意彎了腰,像是在仔細聆聽,等她說完,他嘴角含笑,輕點頭顱就牽著那個女人,朝著客棧的一家餛飩攤走了過去。
她聽到米慶生說:“老闆,來兩碗餛飩,一碗不加蔥。”
女人含羞帶怯的掩嘴低笑,眼裡滿滿地都是形容不出的幸福,就像是新婚燕爾,正濃情蜜意。
米蒔三胸口宛如中了一箭,痛的撕心裂肺。
那個女人,僅管沒有娘年輕時膚白貌美,但她比娘要年輕,而年輕不就是女人的本錢麼?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讓她暈眩。
下意識的她就在想,如果娘知道,爹忘了她,還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娘會如何傷心欲絕?
齊寧一直看著她,沒敢放鬆,見她嘴角緊抿,眼露疲憊,驀然間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沉重。
“這個女人的父親,救了你爹,現在也是你爹的剛過門的妻子,他們以伐木為生,這次來浮寧縣,是想去靈隱寺求子。”
“求子!”米蒔三慟笑的呢喃。
如果不是劉氏惡毒,她的二哥,現在已經八歲了,還要什麼子?
“是。”
米蒔三深吸了口氣:“那他們去過了沒有?”
“他們昨天剛到,今天會休整一天,說是要沐浴焚香,等到明天再誠心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