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求求您了,救救我家蒔三,她還沒死,不能消戶籍啊。”
米盈盈也彷彿在絕望中看到一縷生機,隨同著左氏,就掉轉頭給崔敬忠磕頭。
齊寧看著這一幕一幕,心涼的牙根緊咬。
他知道,米家沒把二房當人看,可沒想到,米家二房竟然過的如此水深火熱,劉婆和米二爺的心,也太狠了。
“誰說要給她消戶了,人都沒死,消什麼戶,行了,男人說話,你們還呆在這做什麼,出去吧。”崔敬忠煩燥的揮了揮手。
這女人在大燕不值錢,也撐不起門戶,米家二房虧就虧在沒個男丁,要不是齊寧小子相求,他是真心不想管這破事。
左氏和米盈盈聽崔敬忠一說,頓時就軟癱了下來,感激不盡的又給崔敬忠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悽涼的帶著米盈盈出了正房。
鬧了一通的劉氏,這才醒悟到,米蒔三那個小畜生,居然真的沒死,還折騰著讓齊家和裡正都來替她出面了,頓時就追著左氏出了門,抗著掃帚,就在院子裡繼續打左氏。
崔敬忠看這米家鬧的,越發心煩意燥,拍了下桌子就對米萬田道:“萬田,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想讓你家二房的人去死啊。”
米萬田黑著臉,嗡聲嗡氣道:“那我有什麼辦法,老二失蹤了七年,屍首全無,她左氏斷了我二房的香火,我還能怎麼樣。”
沒有男丁那就是絕戶頭,如果他真的心狠,早在七年前,就把左氏趕出去了,他至今沒趕人,還留著她們娘仨,給她們一碗飯吃,難道還不算是仁至義盡?
崔敬忠瞪他:“雖然二房沒男丁,可她們到底還是姓米,骨子裡也流著你米萬田的血,人言虎毒不食子,你縱著劉氏如此心狠手辣,就不怕別人戳你脊樑骨?”
看到米萬田一臉無所謂抽旱煙,崔敬忠徹底惱了:“好,你不怕別人戳脊梁骨,那事情傳出去,說你米家虎毒食子,當官的總要來查吧,米萬田,你趕緊給我管好劉氏,別讓她給我找麻煩。”
一句當官的總要來查,瞬間讓米萬田變了臉,隨後態度也軟了下來。
他知道崔敬忠是什麼意思,前幾年劉子坡那邊有個王婆子,親手打死自己親孫女,後來不知怎麼的,事情就越鬧越大,浮寧縣城學府的那群讀書人,也不知道抽了那門子的風,就寫了張狀紙,洋洋灑灑數千字,罄竹難書的把王婆子告到了衙門。
說王婆子罔顧人命,虎毒食子,壞了浮寧縣百姓良善的風水,硬生生的給判了個抄家流放的罪,如果他家這事,也傳出去,只怕也討不了好果子。
“知道了。”米萬田煩的怒火高漲,頓時就開始怒怨劉氏不安份。
崔敬忠黑著臉撫了撫袖,口氣緩和了下來道。
“雖說男主外,女主內,但你任由劉氏打罵,不把二房當人看,這事也辦的不地道,要我說,你若真沒了盼頭,那就把二房分出去得了,她們娘仨要是能活,那也是她們的命,要不能活,這七年,你也算是對慶生有了個交待,總好過,讓她們死在你們手裡。”
米萬田沉著臉沒說話,心裡卻在想,崔敬忠這個主意,到是可行,對他二兒子慶生,也算是有了個交待,畢竟他不能真沾上虎毒食子的罪名。
“我走了,你讓劉氏也別打了,放任劉婆子欺辱孤女寡母的,算個什麼勁,再這樣鬧下去,村裡的風水都壞了,你要沒盼頭那就眼不見為淨嘛。”說完,崔敬忠又罵了一句,管不了家的男人真慫,帶著齊寧,就出了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