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氏這一聲吼,躺在床上的米蒔三愣了好幾秒。
咦,怪了,向來貪財又寡毒刻薄的劉氏,怎麼突然間變了個人?
居然替她護短?
真是天上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下紅雨了麼。
沒有時間讓米蒔三多想,就聽外面,李氏緊接著又罵開了。
“我女兒推她?二嬸娘,你是沒親眼看到,就不要亂說話,河邊石頭到處是青苔,你家米盈盈踩不穩,我女兒好心扶她一把,你還倒打一耙,說我女兒想推她下水?呸!雖說咱們兩家是親戚,但今兒個,還非要把這話給我說清楚,說明白了。”
劉氏一聽,烏黑的臉上露出狐疑,似有心虛的轉過頭喊道:“盈盈你給我出來。”
外面的動靜,左氏和米盈盈聽的一清二楚,想到那潑辣的李氏,兩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哆嗦。
“娘!”
“盈盈,你不要怕,你照實說。”
米盈盈回頭看向生死不明的親妹妹,眼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珠子。
劉氏看到米盈盈出來,捏著掃帚就惡狠狠的道:“到底是她家月兒推你,還是拉你?你給我說清楚了。”
“奶奶,是推,不是拉。”
米盈盈才說完,李氏跳著腳就罵了:“放屁,明明我女兒是拉你,你這個小畜生,紅口白牙竟然敢壞我女兒名聲,我打死你。”
劉氏見不得李氏這樣猖狂,掃帚一橫就把李氏推了個踉蹌。
“你在我這,想打死誰?李氏我告訴你,今天我家蒔三要死了,那就是你女兒害死的,你給我準備好棺材和銀子,否則,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李氏一聽要準備棺材和銀子,氣的眼睛虎瞪,仗著自己年輕力壯,反手就把劉氏掀到了一邊,指著米盈盈後面的屋子罵道。
“米蒔三要死了,那就是她罪有應得,我家月兒好心拉人,她還想把月兒撞到河裡,老天有眼,我家月兒沒掉河裡,她自己掉河裡了,但我告訴你二嬸娘,這事還沒完,因為你家米蒔三,把我家月兒臉抓破了,我不但要剝她的皮,你還得給我請最好的郎中,否則,我家月兒將來要嫁不掉,你就得給我養一輩子老姑娘。”
“你說什麼?”劉氏瞪大眼,想讓她給李氏養姑娘,做夢!
“我說你家的小畜生米蒔三,把我家月兒臉抓破了,我不管她是生還是死,今兒個,你們必須馬上給我請郎中來,不然我就去衙門裡告你們縱女行兇,讓我哥來親自抓人。”
“我呸,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她人都快要死了,你還想告我們縱女行兇?李氏,看我今天不撕了你這張嘴。”劉氏氣眉毛倒豎,吐了口濃痰,嗷的一聲,沖上去就要扭打李氏。
屋裡的米蒔三聽著動靜,凍僵的眉毛都皺了起來。
劉氏這一聲呸,確實中氣十足,但後面的話,卻明顯力不從心。
這李氏麼,還確實是米家的親戚,她是米家大伯爺家的長媳,原名叫李小敏。
在這個叫米家村的村子裡,李小敏的潑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除了她的潑辣,所有人最畏勢的,還是李小敏的胞兄李大江,他是浮寧縣衙門的捕頭。
有道是,民不與官鬥,窮不與富鬥,放眼整個米家村,還真沒人敢和李小敏對著來,因為只要她把李大江請出來,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沒有李大江擺不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