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蒔三的腿上全是血,怎麼辦啊。”米盈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慌的完全沒了主意。
左氏自己也嚇的魂飛天外,六神無主,只見她拿著濕帕的手一直在哆嗦。
“不會的,蒔三不會死的,蒔三命大,一定會好起來,盈盈,你不要哭了,快去看看齊郎中來了沒有。”
米盈盈聽完,軟倒在床邊,哽咽著喊:“娘啊,都沒有人去請齊郎中,他又怎麼會來,奶奶剛才說蒔三這條命不值那些藥錢,不準咱們去請齊郎中。”
拉長的喊聲裡,米盈盈越哭越傷心,越哭越窒息,揮散不去的自責快要把她整個人都淹沒了。
是她,是她沒照顧好妹妹,妹妹若是死了,就是替她死的。
左氏手裡的濕帕子“啪嗒”掉了,床邊連著血,沁濕了一大片褥子。
“沒有齊郎中那可怎麼辦?蒔三的腿傷的很重,到現在還沒醒來,不行,這樣不行,娘就只有你和蒔三兩個女兒,娘不能讓蒔三就這麼沒了。”
說到這裡,左氏悲痛的哀嚎一聲,扭過頭就站了起來。
“盈盈你看著蒔三,娘去請郎中。”
這句話左氏說的斬釘截鐵,心裡也打定了主意,若是娘攔她,那怕就是拼了她這條命,也要把郎中請回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就這麼死在懷裡。
米盈盈痛哭流涕:“沒用的,奶奶不會讓您去的,奶奶就坐在大門那裡堵著。”
說到最後,米盈盈哭的連氣都喘不上來。
左氏一聽,臉色驀然發白,頹然無力的坐了回來,嘴裡無神的呢喃:“那可怎麼辦,那可怎麼辦啊,我的蒔三,我的女兒啊。”
……
已經漸漸清醒的米蒔三,聽到這一高一低的哭嚎,就覺得腦仁子特別的痛。
她只是傷了腿,又不致命,娘和姐姐何必哭的如此撕心裂肺,給她包紮一下,再上田裡找些止血草混上狗油,不就行了麼。
就在這時,院子外面,有人扯著高腔怒喊到:“米蒔三那個小畜生在哪,給我滾出來。”
端坐在院門口的劉氏,惡狠狠的抬起頭,冷冷的朝來人望了過去。
“李氏,你嚷嚷個什麼,看不見我坐在這嗎?”
李氏兩手插腰,斜眉上吊的眼睛往上一翻,便撥高了聲音的譏諷道。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二嬸娘啊,您老不在屋裡坐著,怎麼坐在這兒,當門神哪。”
最後那四個犀利的罵腔一落地,劉氏就給氣的黑了臉。
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手指到了李氏的鼻尖,開口便罵道:“你說什麼?罵我當門神,李氏我看你是來找打了吧?勞資娘也是你能罵的?”
“呸,今天我還就是來找打的,不過是我打人,不是你二嬸娘打我,你把米蒔三那個小畜生給我叫出來,我今兒個非要剝了她的皮不可。”李氏跳著腳怒罵,聲音那是越來越高亢,有持無恐的好像生怕左鄰右舍聽不見,狠不能鬧得個雞犬不留才肯罷休。
劉氏那能容得李氏在她面前如此蹦噠,抄起邊上的掃帚做勢就要打人。
“你還有臉來我這打人?盈盈回來告訴我,說是你女兒想推她下水,蒔三沖了過去,拉了一把,結果反被你女兒推到了河裡,現在人都快凍死了,你還敢來我這打人?今天你給我試試看,看你能不能踏進這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