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內,江雲鶴看到徐水卿走了過來,蒼老的面容便浮現了淺淺的笑容,指了指面前的位置:“坐吧。”
“好。”徐水卿微微一笑,然後直接坐在江雲鶴的面前。
顯然,江雲鶴對于徐水卿這個孫媳婦很是喜歡,因為徐水卿這幾年用她的所作所為證明她自身的價值。當初江雲鶴只給了她一百萬的啟動資金,可用了短短幾年的時間,徐水卿就讓這一百萬翻了一千倍。
江家也因為徐水卿的原因而水漲船高,旗下産業利潤比以往高了百分之二十有餘。
“下兩局?”江雲鶴笑問,要是江流看到江雲鶴這樣,只怕眼珠子都會瞪出來,江雲鶴什麼時候對人這麼討好過?
江雲鶴一直對于徐水卿都甚是喜愛,自然對她的態度也就好一些,不想像對其他人一樣冷冰冰的。
“行。”徐水卿又點了點頭,在江家,除了她的老公以外,這個老人是她唯一不討厭的人之一。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老人在背後給她撐腰,所以她才能夠做成那麼多事情。
“你啊,有段時間沒來看我這老頭子了,怎麼?是不是我老了招人嫌了?”江雲鶴一邊下棋子一邊調侃道。
“最近比較忙。”徐水卿笑著回應,也開始落子了。
要是讓江流知道兩人的對話,估計是要氣得吐血了。他千辛萬苦,再忙也要抽出時間來和江雲鶴下棋,目的就是為了討好江雲鶴。可徐水卿討好,江雲鶴求她來跟他下棋她都不來。
“忙點好,忙點好啊。”江雲鶴說了兩句,然後就沉默了。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誰也不開口,就像徐水卿今天來真的只是來和江雲鶴下棋一樣。
許久後,江雲鶴抬起頭來看徐水卿,卻發現徐水卿表情上沒有半點變化,不驕不躁,平靜如水。
“我都聽說了,你認為是他做的?”江雲鶴終於忍不住了,他知道徐水卿的耐心要比他好,她可以當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但他卻不能。如果他不開口的話,那麼徐水卿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能就不是他想要見到的那樣了。
“不是我認為,而是本來就是他做的。”徐水卿糾正道。
江雲鶴皺了皺眉:“只是一個保鏢而已。”江雲鶴的意思是江流殺的只是一個保鏢而已,你沒必要這樣大動幹戈。
“還有我的妹妹。”徐水卿的語氣略顯冰冷:“如果不是那個保鏢的話,我妹妹已經死了。”
“……”江雲鶴沉默了一會兒,盯著徐水卿道:“你想為她討回一個公道。”
“為她,也為我自己。”徐水卿看準時機,吃掉了江雲鶴的一個軍。隱忍了那麼久,終究是到了爆發的時候,她總不能一直讓人這樣欺負不是?
泥菩薩尚且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她這外界瘋傳的女魔頭。
“他還年輕。”江雲鶴還想努力一下,說江流太年輕,話的意思也就是說他還不夠成熟,所以想事情不夠全面才會這麼亂來。
“年輕不能作為犯錯的籌碼,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作為付出代價的不是嗎?”徐水卿沒有理會江雲鶴的求情,凜然說道。
“看來你已經決定了,既然如此還來問我做什麼?”江雲鶴目光犀利的盯著徐水卿,如同一頭雄獅在盯著自己的獵物。
“我想要聽聽您的意見。”徐水卿絲毫不畏懼江雲鶴的圍觀,比起江雲鶴這頭雄獅,她便更像是一條陰險的毒蛇。
“你在逼我。”江雲鶴說道,他知道,徐水卿是來逼宮來了,如果他執意要袒護江流的話,那麼徐水卿和江家的關系就會産生裂縫。江家能夠在商業上利潤提升百分之二十,徐水卿可謂是功不可沒,如果現在就和徐水卿決裂的話,江家那些由徐水卿經手的業務也肯定會受到影響。
“我只想得到我該得到的。”徐水卿不為所動,將棋子落在棋盤上:“將軍!”
江雲鶴一愣,看了一下棋盤,在思索著破解之法,卻發現大局已定,自己四面楚歌,無論從哪一步走都無生天之路。
盯了許久,確定沒有破解之法,江雲鶴才開懷大笑了起來:“看似隨意的一步棋,卻每每暗藏殺機,你比他強太多了。”
江雲鶴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江流。
能夠在棋局上贏得江雲鶴的人不多,一般能夠贏他的,就算不是棋中聖手,但也差不多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徐水卿試探性的問道,她知道江雲鶴這樣表態就是鬆口了。
“我老了……”江雲鶴笑眯眯的道,旋即便重新擺棋,不再說話。
徐水卿會心一笑,她聽懂了江雲鶴這句話的意思,潛臺詞就是:我老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管不了,你們自己處理吧。
又接連下了三盤棋,江雲鶴贏了一局,徐水卿贏了兩局,之後徐水卿起身告辭。
“留他一命吧。”江雲鶴看著徐水卿的背影說道。
徐水卿腳步停了一下,而後陰沉著臉走了出去。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啊。”江雲鶴微微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