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季貴妃將茶杯放到桌上“對了,本宮聽說最近言兒在邊關的黔關寺為皇上祈禱?可憐的孩子,都不知皇上西去了,言兒心善,本宮聽聞黔關寺一行路途艱難,本宮盼願言兒路途安康,切莫出了什麼事才好。”
“多謝……姐姐”苡貴妃咬著唇臉色開始變得難看,她知道季貴妃這是在威脅自己。
“本宮聽聞苡貴妃你的父母親住在曲州,兩位老人家年邁,本宮作為你的姐姐應該去盼望才是。但宮裡事雜實在抽不出身···不過本宮的父親倒是很有空閑,請務必告訴你的父母一聲,近期本宮的父親會登門造訪。”
季貴妃說完,臉上帶著笑意離開,苡貴妃像洩了氣一下變得頹廢。她終究還是鬥不過季貴妃,思襯了一夜未眠,她還是決定去找季貴妃。
這之後沒幾日,淩軒禹便登了基,淩軒禹一黨大呼萬歲,淩楚言一派都洩了氣,也不知這關鍵時刻淩楚言跑去了哪裡。朝野上下都在恭賀淩軒禹的登基大殿,於百姓來說是個換個人當皇上,只要皇上在那他們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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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楚言接到訊息後緊趕慢趕也是好幾天之後,不過幾日的功夫這天下就亦了主,他路上累死了好幾匹馬終究還是晚了一些,到了京城馬實在跑不動他就徒步播開人群走出去,路上還撞到了一個玉粉做的女娃娃,生的小巧,但心急如焚顧不得其他太多。
入宮時他望著漫天的白紗,心下悲涼,他連淩谷的最後一面都沒看見。抓了宮女來問說淩谷的屍首停放在奉天殿裡,奉天殿的香火長明,紙錢漫天,淩楚言跪在埔墊上磕著頭,站在一旁的宮女聽見了抽泣聲不經有些心疼。淩楚言望著棺木前的香火失了神,原來什麼漫天神佛都是騙人的。
淩軒禹這一日都伴在他身邊勸他節哀,淩楚言都點點頭,他為淩軒禹獻上祝福,恭賀他當上皇上,其實誰做皇帝於他而言他並不關心。他現下只願母妃安康便足矣。
當淩楚言回到苡貴妃的宮殿裡時他鼻子開始泛酸不過幾日的功夫,母妃便瘦脫了相,所以他便日日伴在苡貴妃身邊討她歡心,幸好苡貴妃也日漸開朗。但苡貴妃總對他說對不起。淩楚言也不知為何母妃一直跟自己道歉許是因為父皇的關系,也總安慰她都已經過去。
淩楚言被封做了王爺,按理說應該出宮自住一處,但這些日子朝野實在太亂一時半會也沒有何時的住處就還是住在苡貴妃的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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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啦!走水了!來人吶!丹香宮走水了。”
太監的聲音撕破了夜空,宮女太監們紛紛跑到丹香宮,丹香宮著了火,睡夢中的苡貴妃被煙嗆醒,看見起火慌了神起身沖出火堆直直往淩楚言的住處去了,淩楚言站在房裡,他的房間火勢起的很大,攔住了去路無法出去,苡貴妃扒開起火的架子,火勢串上她的衣服,燒傷了她的手臂,撕掉了袖子苡貴妃跑到淩楚言身邊將他護在懷裡。淩楚言看著苡貴妃被燒的焦胡的手,眼睛裡有了眼淚。
“母妃,你受傷了。”
“母妃沒事,言兒你別哭。”
苡貴妃瞧準間隙帶淩楚言沖了出去,跑到門口時火勢已經燒的極大,為保萬一,苡貴妃將淩楚言推了出去,淩楚言剛出去,火舌一下串上了門框攔住了出路。
“母妃!母妃!”淩楚言想沖進去卻奈何被太監宮女死死拉住。
火勢蔓延越來越大,苡貴妃哭的泣不成聲“言兒!母妃對不住你,是母妃軟弱不能保護你,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生活下去,像你父皇說的那樣你要堅強。言兒,你要記住母妃和父皇永遠愛你。”
全宮上下的人都跑來丹香宮救火,火勢終是撲滅了,但苡貴妃卻被燒的面目全非,淩初言跪在苡貴妃的屍體邊許久許久,眾人都以為他會大哭一場,可他只是靜靜的跪在那裡,苡貴妃的葬禮上來了她的父母,一見苡貴妃的模樣就哭的死去活來,淩楚言跪在一旁始終低著頭面無表情,他不可以哭,不能哭。淩楚言連著跪了好幾天誰去勸都不起來,變得十分憔悴滄桑,才不過十幾歲的年紀看起來活生生老了二十歲,任誰說話他都不搭理。
一旁的老宮女看了心疼,又念起苡貴妃平日心善對她也極好,實在忍不住便告訴淩楚言,季貴妃給了她許多好處,要自己將苡貴妃平日的行動告訴她,皇上那日交給苡貴妃的是詔書,立淩楚言為太子,傳皇位於淩楚言,這天下當是淩楚言的,而季貴妃早就知曉,就向自己打聽了淩楚言的動向和苡貴妃的老家,威逼她交出詔書否則就殺了淩楚言和苡貴妃的父母,後又下了毒手殺了太後,造了一本假詔書立淩軒禹為太子順著朝堂上立君主的風波藉助家族的權利將淩軒禹推上了皇位,又怕苡貴妃反悔日後搬出什麼證據就放火燒了丹香宮,準備燒死淩楚言和苡貴妃,眼不見為淨。之後威脅自己若是說出去就殺她滅口,可她逃不過自己良心的譴責全部告訴了淩楚言。
淩楚言聽著跪在靈堂前挽了一抹笑容,然後笑的瘋狂。枉他為人善良卻不曾想被人惦記,他不殺別人,但別人卻想把他斬草除根。
次日,便傳來了老宮女溺水而亡的訊息,她知道自己在這深宮裡知曉了太多秘密季貴妃不會留他,索性倒不如自殺,免得日後落到季貴妃手裡受苦。
淩楚言也表現的乖巧,裝作什麼都不知曉才躲過一劫。
苡貴妃下葬不久淩楚言回過一次苡貴妃的本家,何傳茲在見淩楚言時他便始終嘴角都帶著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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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楚言也告訴了尹碧落,安青衫挑的就是淩軒禹登基不久後屠殺她的全家,那時候朝野一片混亂更是無人關心這些事情,尹碧落躺在淩楚言臂彎裡聽著半晌不回話,氣氛十分凝重。
“所以,你就是你想謀奪皇位的理由?”
淩楚言望著她突然笑了“你什麼時候察覺到的?”
“你開辦錢莊想來也是為了維持你計劃周轉,上次我們被山賊擄去,你的下屬個個武功了得,是你在山寨裡的話點醒了我,訓練有素,身手利落,配合默契的那是軍隊或組織。只怕戲語樓也不簡單,是你的耳目對嗎?探聽訊息那裡確實是個好地方。”
“呵呵···碧落,你很聰明,很敏銳。”
尹碧落想想安青衫的結局在想想淩楚言有些後怕“阿言,你就不能放棄爭奪皇位嗎?”
淩楚言摟著她,手指穿過她的頭發,繞一縷發絲在食指上“碧落,只有真正強大的人才能保護別人,善良,在皇家裡只是個笑話,就像你無法放棄複仇,而我也無法在選擇回頭,那些跟著我的王宮大臣我得對他們負責。”
尹碧落膩在淩楚言懷裡想了許久,抱緊他說“那也沒關系,我說過,阿言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碧落。”
“嗯?”
“以前我覺得父皇總對母妃說這句話真的十分俗氣,可如今我想對你說,此生有你,夫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