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尹碧落聽著這老掉牙的開場白,知道這是遇到打劫的了。準備下馬車去卻被淩楚言拉進車裡按在墊子上坐好。
“你坐在這裡別動。”淩楚言表情嚴肅,從懷裡陶出面具帶上。下了馬車,對著對面的人抱拳做了做揖“各位好漢,我等今日路過此地,只求各位好漢能放過我們,我們都是良苦的尋常百姓,求各位好漢體諒。”
騎著馬當中的那個人把刀子往肩上一抗,模樣十分神氣,撇了撇嘴,十分看不起面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你莫要與我們咬文嚼字,勞資今天只知道要錢,給你兩條路選,第一要麼交出身上的錢爺爺我放你過去,要麼……哼哼!”說著馬上的人把刀子放在嘴邊舔了舔,刀面上映著他的臉,面目可憎,鼻樑上還有一條疤,一直爬到耳後“要麼!爺爺我要你人頭落地,血洗這陽州小道。”
淩楚言抱著手學著迂腐的書生謙卑的敬了一禮“我等自當配合。”
便身旁的人使了使眼色,一個小廝掏出了銀子交給馬上的人,那人拿著錢袋掂量了一下,笑的開心,似乎十分滿意。左側的人牽著馬近了那人的身。
“三當家,不能就放過這小子。你瞧他身上穿的綢緞玉衣,又器宇不凡,出手又相當闊綽,肯定有不少錢。就這麼放了豈不是太可惜?”
淩楚言給完錢袋就往回走,卻聽背後說。
“站住!爺爺我現在後悔了!來人!把他們給我梆回山寨!”
小賊們紛紛圍住淩楚言,與馬車同行的小廝跑到淩楚言身邊將他護了起來,另一些便護著馬車裡的尹碧落。一時間小道上刀光劍影,爭鬥十分混亂,不多久,淩楚言這邊就落了下風,淩楚言站在當中處變不驚,冷冷的旁觀,他皺了眉,似乎有些疑問。
“爺!你快帶鐘先生走!我們撐不了多久了。”
淩楚言掉轉頭,朝馬車飛奔過去,尹碧落聽著車外叮叮當當的聲音,知道情況不妙伸了手就要去開馬車的門,淩楚言啪的一聲開了門,不給尹碧落說話的機會,便牽著她下車,催促著。
“快!我們趕緊走!再不走來不及了。”
尹碧落慌亂的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她又想起了那天尹府被血洗的情景,和這差不多。還沒跑兩步,就被一匹馬攔住了去路,淩楚言抬頭去看,正是剛剛那個收了他錢袋的人。
“嘿嘿,瞧不出你小小年紀,能耐倒是挺大啊!你跑啊!”
說著一腳踢在淩楚言胸口,淩楚言被踢翻在地,捂著胸口。尹碧落瞪了一眼馬上的人沖過去檢視淩楚言的傷,淩楚言柔聲安慰著自己並無大礙,可尹碧落覺得那一腳比踢在自己心窩子上都要疼。準備去找那人理論卻被淩楚言拉住,捂著胸口起了身靠近尹碧落的耳朵,聲音放的極低。
“從現在開始你就裝啞巴!聽我的話!”
尹碧落看了淩楚言一眼,淩楚言將她護在自己身後,咳嗽了兩聲。
“這位爺我們本無意冒犯,可這分明說好了要放我們走的!”
“你何時見過做山賊的有信守承諾的?無知小兒,跟我談條件真是不知所謂,你以為你那點蝦兵蟹將就能打的過我們嗎?”三當家瞧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都是對面的人,所以說這話的時候難免神色上染了些威風“來人!把他們給我帶回寨子裡去。”
尹碧落和淩楚言頭上被套了袋子,五花大綁,一片漆黑什麼都瞧不見,布袋子的味道很大,淩楚言皺著眉十分不悅。突然感覺有人將自己拽起,橫放在馬背後面,動作十分粗暴,馬蹄噠噠,巔得尹碧落難受,每顛簸一次胃就不舒服一次,她覺得胃裡似乎有江海翻滾不休,加上這布袋子的味道實在不好聞真是巔的她很想吐。但吐了只能吐在袋子裡更加惡心只好忍住,好幾次大的顛簸尹碧落都差點摔下馬去,她差點叫出聲音,可阿言說過要她當個啞巴,所以她便死死的咬著唇不讓自己出半點聲音。
周圍的人聲越來越嘈雜,馬慢了下來,看來已經入了他們的山寨,尹碧落被人拽下馬,腿發著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快點兒!別磨磨蹭蹭的,耽誤了大爺,我要了你的小命。”
尹碧落被他拉著走眼睛瞧不見沒有半點安全感,步子慢了許多,那山賊見了沒有耐心一腳揣在尹碧落屁股上,尹碧落滾在地上,摔了一聲的土,可至始至終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淩楚言聽見動靜十分擔心。
“書傑?書傑你沒事吧?這位爺你有什麼沖著我來就好,莫要為難他。”
“喲?怎麼?他還是你的小娘子不成,這麼緊張他,你莫不是有龍陽之僻吧?”說完眾位在場的人都笑了。
山賊們拉著他們前進,到了地方扯下他們臉上的袋子,鬆了綁,反正這方圓十裡都有他們的人,他們也跑不到哪裡去,眼睛一下見了光不太適應,刺的生疼。淩楚言能見物後先跑到尹碧落跟前確認他有沒有受傷,見她安好才放下心思,看著堂上的三個人,個個都長了一副兇相,一瞧就不是什麼好人。
“幾位爺,我們只是路過的,繁請幾位爺放我們過去。”
“三當家的你抓這兩個愣頭小子來做什麼?”大當家的不大明白。
“大哥你有所不知,這兩個小子身上穿的,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貨,而且出手闊綽的很。”三當家的說了還拿出剛剛收到的銀兩晃了晃,瞧的大當家和二當家動了心。
“臭小子,識相的把你身上的錢都交出來。”
“幾位爺,我們真的沒有錢了,這些錢是我辛辛苦苦籌來給我弟弟看病的,我的弟弟命苦從小就患了啞症,口不能言,還腦子痴傻。”說著淩楚言的聲音還帶了哽咽,尹碧落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真是好。
三當家明白過來了,難怪這小子一路上這麼顛簸一聲都不吭原來是個啞巴還是個傻子,輕蔑的笑了笑。“我管你痴傻不痴傻,你若不交錢,就休想從這裡過去。”
“我身上的錢都給你們了,這是千真萬確。我本聽說陽州有一大夫能治好這聾啞之症就帶著我弟弟來瞧瞧,死馬當活馬醫。可這才到半路就被搶了銀子。”淩楚言說的驚天地泣鬼神,只差沒滴出兩滴眼淚來以示自己的真誠。
“少跟我扯這些勞什子的東西,勞資聽不慣,也不想聽你的家長裡短,就一句話,要麼交錢,要麼你們就一輩子都別想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