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楚言挑了幾個功夫好的跟著自己,臨走時自己拿了一張人皮的面具。一路上馬車裡安靜無言,尹碧落靠著墊子弓著背坐著撫著自己的腰,淩楚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了笑。
“你要氣到什麼時候?”
……
“我在同你說話呢?”
“我不聾”
“你怎麼像大寶二寶似的說氣就氣了?”
“是你自己說的我可以有孩子的脾性。”
“可大寶二寶總是聽我話的。”
“哦!”
淩楚言無奈的搖搖頭,馬車裡又恢複了安靜,尹碧落靠在塌上,她昨夜一夜沒睡,馬車搖搖晃晃,倒是掂得她睡意起了。打了個哈欠,眼皮子實在重的不行便睡了過去。
馬車行進中,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家中出事的前夕的自己和父親出去收賬的情景,夢見自己撿回尹晴時候的樣子,夢見漫天的白雪裡,父親抱著母親賞雪飲酒的樣子,夢見母親催著自己做功課的樣子,夢見父親教自己做賬本的時候。夢見血泊裡的父親拼了命的要自己逃跑,也夢見天氣炎熱時自己靠在馬車裡熟睡,父親坐在一旁為自己扇風。
夢鏡裡的一切變得雜亂,卻又那麼真實的一幕幕展現在自己面前,熟睡的尹碧落眼角滴著淚,在睡夢中低聲抽泣,尹碧落淚眼朦朧中看見一個影子坐在自己面前,她能感覺到他的溫柔,那是和父親一樣的溫柔,睡蒙了頭,尹碧落低低的喚了聲父親。
對面的人楞了楞神,笑了起來,他笑的樣子十分好看,如同馬車外的升起的太陽,尹碧落這才張開眼看清楚是淩楚言。他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腰上為自己按摩,一隻手抓著自己的手,尹碧落瞧著那隻抓在一起的手楞了神。
“我見你在哭,怎麼喚你都喚不醒,你又拼命想抓住什麼東西,我便只好抓了你的手。”
尹碧落點點頭,坐起了身子。睡眼朦朧,似乎還未從剛才的夢裡醒過來。
“做了噩夢?”
尹碧落點頭還是不說話。淩楚言坐到她身邊攬過她的腦袋靠著自己“有我在呢!”
他聽見了尹碧落叫自己父親,多少能猜到她夢見了什麼。
尹碧落聽他說著,放下心在他懷裡笑了起來,其實有時候女人並非要什麼承諾,要的只是這簡單的一句有我在呢!就可以勝過千言萬語。
見她笑了,淩楚言試探的開了口“那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氣了?我承認我昨夜是粗暴了些。”
“你不只是昨晚,你是每次都很粗暴。”雖然她不得不承認淩楚言的技術很好,前面還是很舒心的,但是實在經受不住他的洪荒之力。
“那我以後溫柔些?”
尹碧落坐正身子瞧著他,漆黑的眸子裡印著淩楚言的身影“那你答應我,以後我若是喊停你就停。”
淩楚言微微皺了眉頭,尹碧落瞧著覺得滑稽想笑卻忍了下來。
“你經受不住?”
尹碧落認真的點點頭。
“可我已經很剋制了。”言下之意就是他本來就很剋制,要不是每次尹碧落最後都可憐巴巴的求他,他是不會罷手的。現在還要他剋制真是十分難受了。
尹碧落側過頭笑的開心“反正我不管。”
打了打哈欠,似乎還未睡足,躺下身子頭枕在淩楚言膝蓋上尹碧落這就睡了。
馬車行了一日,次日午時才緩緩入了陽州的地界,偏遠的路上荒無人煙,只聽得見馬蹄噠噠和車輪滾動的聲音,突然車夫拉了韁繩,馬兒險險停住發出鳴叫,尹碧落開啟車門望了望外面,只見十幾個人坐在馬上,身上的衣衫各異,臉上兇神惡煞還覺得自己威風凜凜,對面當中的人清了清嗓子說。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