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木板被釘穿的鈍響,十隻苦無一分不差地正中靶心,最後一個靶位上,木板支撐不穩,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是一個醉酒的人一般前後搖晃了幾秒,最終轟隆一聲倒了下去。
面對從背後忽然襲來的“暗器”,大家都驚魂未定地睜大了眼睛,隨後近乎全身防備地轉過身去,看到了氣勢洶洶地朝他們走過來的斑。
“你們是不是男人啊!十隻苦無八隻都射不到靶心!還在這裡修行個屁!”
被偷襲之後,他們最先聽到的,就是這句莫名其妙的怒吼。
大家明顯被嚇到了,想到平時斑對於修行的嚴厲,全都慚愧地低下了頭,臉色煞白,囁嚅著不敢說話,表情又是委屈又是為難。
大家都被他吼傻了,周圍其他修行的人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在斑面前的弱勢,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下意識地把手中的苦無往身後藏了藏。
但是緊接著又聽到斑大吼道:“你們在這裡委屈什麼!沒看見那邊大太陽下面一個小姑娘在搬磚嗎?還不去幫忙?”
大家被他吼傻了,都沒有仔細去分辨這兩者之間根本就是毫無關系,只是呆呆愣愣地抬起頭,卻被斑像是要殺人一樣的眼神攝了過來,嚇得二話沒說,一群人瘋了一樣地朝著七草的方向跑了過去,二話沒說搶著幫她幹起了活,一個個爭先恐後,差點因為沒有搶佔到搬磚的位置打了起來。
七草就這樣被從洶湧的人群之中擠了出來,驚訝地看著這群忽然立志投身於搬磚事業的忍者,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朝著相反的方向跑了過去。
七草被拉到了井邊,因為沖力太快,她差點直接一頭栽進了井裡,看到覆滿青苔的井壁和清幽幽的井水,七草差點叫出了聲。
忽然被人一把揪住了後領拉了回來。
這個時候七草才好好打量這個拉著她飛奔起來的人。
是斑。
果然是斑。
只見他從一旁拿了水桶,放進井裡打出一桶水,抽拉繩子的動作一氣呵成,隨後低聲喊道:“伸手。”
七草尚在懵懂之中,卻還是乖乖地伸出手去,斑抬起了水桶,清涼的井水落在她的面板上,如同撫上了最最柔滑的絲綢,在這炎炎的夏日,每一個毛孔都舒服地張開,彷彿被這清爽幹淨的井水澆在了心上。
七草雙手環繞互動著搓洗,在地上投出變幻著的影子,斑盯著漸漸幹淨了的修長手指,忽然便笑了起來,只是嘴角的弧度還未完全上揚,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極力剋制著表情,移開了目光。
七草洗幹淨了雙手,抬起頭來,便看到那個炸毛的少年,此時卻被身後的陽光,渲染得無比溫柔。
她笑了,眉眼彎彎的對他道:“謝謝你。”
斑脖頸一僵,依然沒有回過頭來看她,只是將水桶往旁邊一放,發出木石相擊的一聲空響,然後哼了一聲,大大咧咧直起身來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七草側過頭去看著他的背影,只見他走著走著忽然踢了一腳腳下的小石頭,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
在那之後,斑似乎一直都在躲著七草,雖然經常會出現四目相對的尷尬場景,可是斑總是在她想要打招呼的時候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久而久之,七草也習慣了他的無視,即使感覺到對方灼熱的視線,她也不會再轉過頭去看他。
她的適應性向來很強,但是斑看起來卻有些暴躁了,在修行場上越發嚴厲,近乎到了讓人讓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就在這個時候,醫療班的老大,佐倉朝子回來了。
七草有些意外,宇智波家的醫療班,為什麼會由一個外人來主持。
“唔,她是被斑撿回來的喲,很小的時候,從戰場回來的時候斑抱著一個女孩子,大家都嚇了一跳呢,是個超級努力認真的人,對醫療忍術的修行比任何人都刻苦呢。”
奈緒說得坦然,看來並不是什麼不能言傳的秘密,只是佐倉朝子來的第一天,七草卻發現,她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