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卻沒有問出口。
而是偷偷地側過頭去咧嘴一笑,眯起了亮晶晶的眼睛。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七草從懷中拿出剛才收到的情報,展開了細細閱讀,並不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寫信之人的重點還是放在了最後一句:宇智波家太過危險,勸她放棄情報快些回去吧。
她看完以後便將紙條放在蠟燭上點燃,看著橙紅色的火光一點點自紙條的下端蔓延開來,最終變成一堆灰燼。
柱間、扉間、板間、瓦間,千手家的人取名也真有夠隨便的。
收拾妥當之後,七草便去洗漱準備睡覺,她伸出手去正要掬水洗臉,忽然便停住了動作,看著自己的右手出了神,三條掌紋橫亙在手心中央,舒展延伸卻無交集,還有許多交纏複雜的細小痕跡將他們切得支離破碎,纖細修長的手指之間有輕微的縫隙,圓潤的指腹散發出淡淡的珠光。
她的手一直很冷,所以格外記得剛才溫暖的觸覺,斑的額頭光滑,有著少年獨特的溫熱氣息,他的頭發柔柔地垂在她的手背上,讓她有一種在撫摸某種大型野獸的錯覺。
一頭初長成的溫柔野獸,就那樣馴順地趴在她的面前。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笑著笑著便長嘆了一口氣,這家夥怎麼這麼好騙,明明身上散發著戰場出身特有的血性和桀驁氣息,卻生生被她羞紅了臉。
那一夜七草睡得很好,似乎是睡前來自少年的溫柔給她了安全感,即使在陌生的環境之中也是一夜無夢,早晨醒過來的時候,正有柔柔的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屋內散發著木式結構特有的香氣,是種令人安心的氣味。
她穿戴整齊,推開了格柵門,帶著睏意的呵欠打到一半,便僵在了嘴邊。
院中站著一個少年,他百無聊賴地在樹蔭之下晃來晃去,時不時抬腳踹一下樹幹,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聽到門開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露出一個開朗的笑意,朝著她的方向飛奔了過來。
一大清早,七草就被他那一排閃耀的小白牙晃瞎了眼。
斑在她面前獻寶似地舉起了一本書,大叫著宣佈:“我找到了!”
這個時候七草才注意到斑眼下濃濃的黑眼圈,一臉的疲憊神色卻怎麼樣也蓋不住他的興奮,她難得露出了呆滯的表情,愣了半天才問道:“你……你找到什麼了?”
不知怎麼便結巴了。
斑一下子跳到了走廊之上,忽然伸手,緊緊地將七草圈在了懷裡,他有些緊張,“咕嘟”地嚥了口口水,彷彿聽見血汨汨流過太陽穴的聲音,卻沒有松開手,相反卻將手臂圈得更緊,將下巴擱在了她頭頂冰涼的發絲上。
或許是他們起得太早,臉夏蟬都還在沉睡,整個庭院寂靜無聲。
七草嚇得僵住了,費了好大力氣才哆哆嗦嗦底氣不足地從嗓音裡擠出一個字:“斑?”
“噓。”斑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像是怕驚醒這還在沉睡的清晨,他低聲說道:“你聽。”
七草趴在他的胸前,他一說話便有輕微的震動撫在她的臉上,酥酥癢癢的。
她也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我聽什麼?”
“我的心跳!”他終於放開了她,給出了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答案,卻用那樣真摯的眼神望著她,彷彿一隻叼著骨頭期待表揚的大狗。
她一時語塞。
斑拿著那本書,伸出一個指頭用力地戳著,發出的巨大聲響讓七草懷疑他會把那本書戳出一個洞,只聽他特別興奮地對她說:“書上說!那是因為我喜歡你!”
就這樣,在一個睡意未醒的清晨,七草被猝不及防地表白了,一個一臉純淨無辜的少年,帶著從書上學來的喜歡,從天而降,用一個堅定而溫暖的擁抱,砸暈了她。
“你你你……”
七草忽然慌亂起來,斑歪著頭看她,一臉燦爛又不解的笑容,“我什麼?”
“你少看這些歪門邪道!”
她說完一轉身躥回了自己的房間,“唰”地一聲關上了門,丟下了門外一臉無辜茫然的斑,他委屈地對著那扇緊閉的門大喊:“這不是歪門邪道,是我從醫療班找來的,其他書上說我可能是高血壓、哮喘、貧血,可是我身體很好很健康啊!所以只可能是我喜歡你呀!”
門裡的七草環抱著雙腿,來到這個世界的四百多天裡,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腦中有一根緊繃著的神經,被斑那句喋喋不休的“我喜歡你”,挑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茈神
老司機遇上新手駕車也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