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賀川的河流之上,飄著一具死屍。
“那是……”
柱間已經率先從水面上踏了過去,斑看他矯健靈活的身形,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在柱間蹲下檢視那具屍體的時候,斑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問道:“你是忍者嗎?”
他的眉心緊蹙,目光也變得深沉了許多。
柱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這裡就快要變成戰場了,快回去吧,這是羽衣一族的圖紋,抱歉,我先走了。”
說完他便縱身一躍,直接從河心的中央躍到了對面的岸上,隨後轉身,“再見,你是……”
斑略微高傲地微微揚起了下頜,帶著輕微的笑意說道:“我叫斑。”
“斑。”柱間回味著那個名字。
只聽斑繼續說道:“不把姓氏告訴陌生人,這是忍者的規矩。”
柱間點了點頭:“你果然也是忍者啊。”
兩個人對視一眼,朝著各自的方向走去。
柱間離開之後,斑又回到了剛才打水漂的地方,他拿起了一塊尖銳的石頭,想要在一旁的大石頭上留下些什麼……
河裡有屍體飄了過去的話,水不能再喝了吧。
他正要寫,在石頭摩擦出鈍鈍的聲響的時候卻又停住了,知道有屍體的話,那個女人會害怕的吧……不過她的樣子不太像會害怕的樣子。
他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將石頭放在自己的掌心拋接著,忽然被尖銳的一頭紮到了手,疼得他大叫了一聲,抱著手齜牙咧嘴地發出嘶嘶吸氣聲。
斑甩了甩手,像是要把痛覺隨之一塊兒甩出去,然後抓起那塊石頭,洩憤一樣地扔了出去,石子擦過水面,向著寬闊的對岸飛馳而去。
原本還在喊疼的斑忽然便愣住了,睜大了眼睛追隨著那塊石頭的軌跡,黑白分明的眼睛之中忽然充滿了期待。
“啊!”他滿是可惜地驚嘆道:“還是差一點!”
他深吸了一口氣,停頓了兩秒,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聳了聳肩說道:“嘛,算了。”
又隨手撿了一塊石子,摸了摸下巴,在一旁的大石頭上龍飛鳳舞地刻起字來——
十年,
今天有個叫做柱間的家夥往水裡尿尿了,不要再喝河裡的水了。
斑。
然後他將石子隨手一扔,雙手合十拍了拍掌心粘上的塵土,滿意地巡視了一遍,自我認同地點了點頭,回家去了。
宇智波的家宅修築在半山之上,是簡潔而精緻的茶庭,庭院之中的自然景觀和建築既分離又聯系,牆壁輕薄,呈現出一種曖昧的狀態,竹林之間有一條幽靜的小路,水面升起淡淡的薄霧,廊簷之下掛著一盞鮮豔的紅燈籠,繪著三溝玉的圖案,隨著風吹在半空中搖晃。
斑剛一到家,泉奈便撲了過來和他抱了個滿懷,弟弟自他懷中抬起頭來,眼睛純淨地像是一頭小鹿,嘴裡嚷嚷著:“哥哥哥哥……”
斑笑了起來,將他額前因為奔跑而淩亂的頭發撥開,問道:“怎麼了?”
“上一次僱傭我們家的水谷家,沒有錢交剩下的僱傭費,然後便送了一個女人來。”
“啊?”斑的語調微微拔高,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對吧對吧,哥哥也覺得很稀奇。”泉奈站起來,雙手撐展開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他們把她放在家門口就走了,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哥哥和我一塊兒去看看吧。”
斑寵溺地摸了摸弟弟的腦袋,說道,“你自己去吧,我還要去修行。”
隨後擺了擺手,似乎不太在意的樣子,朝著修行的道場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