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了大半之後,池嘉言忽然停下筆轉頭:“哥哥——”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親到一張微涼的唇。
死神正低頭看畫,池嘉言這麼一回頭,兩人就剛好嘴唇相觸。
看起來,就像是池嘉言故意這麼做一樣。
他趕緊退了一點,只見死神卻表情未變,冷淡道:“怎麼了?”
臉紅了下,池嘉言轉過頭去指著畫:“這個男人我認識!”
畫上這個國字臉正是遊樂場裡那個孕婦的老公。
池嘉言怎麼會認識?
見死神疑惑,池嘉言補充道:“哥哥你也見過啊,他怎麼了?我那次就覺得他表現得很奇怪,像是精神方面有點問題,難道真的是命不久矣還是妨礙了什麼事情?”
“什麼時候的事?”死神印象全無。
池嘉言這才想起來死神說過有一個月的記憶沒有完全恢複。
他便解釋了一番。
原來,池嘉言被陵霄帶回家之後修養了半個月,期間拿出了很大一部分透過各種生意掙來的錢去幫助拆遷戶。他答應了陵霄不再做違背良心的生意,就只挑選了一些屬於正常範圍內的生意接手。不過還是有人在論壇上掛羊頭賣狗肉,明明求的是很簡單的小事,等到真的見了面卻又提出其它要求來。
這個國字臉男人就是這樣。
池嘉言答應了去往國字臉家中幫助他“怪病”的妻子,到了之後才知道竟然是要他改命。
他們夫妻倆剛剛做了産檢,這一胎是個女兒,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池嘉言的能力,就要求他把胎兒的性別改為男胎。
“他具體表現得哪裡奇怪?”死神對國字臉重男輕女的表現不意外,因為未來國字臉就是因為重男輕女被池嘉言嘲諷的。
“他的眼睛會往兩個不同的方向看。”池嘉言想起來依舊覺得有點不舒服,“就像是……像是……”
死神面色冷峻,道:“像是身體裡有兩個人一樣。”
“對!”池嘉言重重點頭,“哥哥你想起來了?”
死神並沒有想起來。
眼見從小見慣了鬼怪的池嘉言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死神便也沒說那是人類被最邪惡的晦魔附身的表現。
晦魔是應這世界的瘴氣所生,是邪惡陰森的産物,他要是因為命盤的重啟而重生,那麼一開始便很是虛弱,肯定會附身於人吸取生命力,尤其是附身在壯年男子身上更是事半功倍。
“他見過我?”死神沒回答,直接問重點。
“對。”池嘉言道,“陵霄哥哥……不對,是還沒和你融合的另一個你當時在樓下等我。我下樓的時候發現他在窗戶上看我們,你還朝樓上看了一眼。”
那麼,難道陵霄沒發現異常嗎?
除非池嘉言有所隱瞞。
見死神的臉色嚴肅,鳳眸裡藏著一點危險意味,池嘉言只好老實道:“我不敢跟你講他很怪……”
“因為你收了他的錢。”死神已經猜到了,“你給他的胎兒改了性別。”
正是這樣,附身在國字臉身上的晦魔才知道了這言靈的能力。
再加上他見過陵霄,自然認得死亡之神,那麼……化為陵霄的模樣去騙取言靈的能力也就不奇怪了。
兜兜轉轉,問題竟然還是這個笨蛋自己一手促成。
若不是查詢遊樂場的關聯死者,直到現在死神也不敢確定晦魔的真正意圖。
一個月的記憶缺失,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現在池嘉言相當於有了雙重危險。
寒氣逐漸在房子裡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