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用過餐, 池嘉言就開始畫圖。
餐廳的桌面是神色木紋的, 呼啦啦鋪開了一疊疊畫紙畫具。池嘉言很能培養自己的興趣,他沒什麼人際交往,空閑時間又很多, 便自學水彩、彩鉛、油畫、速寫,一套一套的像模像樣。
死神坐在高腳凳上, 無奈道:“不需要這麼多。一支鉛筆就可以了。”
池嘉言有點失望:“啊?”
聽說要讓自己畫畫來幫忙,他還想使出渾身解數好好表現一番的。
“我說你畫。”死神道,“都是一些面部特徵, 你可以的。”
池嘉言只好點點頭。
兩人坐的比較遠,他想了想, 下來把自己的凳子搬到死神身前,這才又坐了上去。
“怎麼了?”死神不明所以。
從他的角度,恰巧能看見池嘉言臊得通紅的耳垂,小小的,在白皙的面板襯託下像熟透的櫻桃。
池嘉言沒有轉身, 一本正經的一邊翻著畫筆一邊整理紙張:“我都是你男朋友了,當然要離你近一點啊。”
這孩子應該是看過不少電視劇,又幻想過不少這樣的場面,所以才照搬著別人情侶間的相處模式。
死神對這方面也並沒有經驗,他們之間如果池嘉言不主動, 很可能和過去的交往沒有什麼區別。
令池嘉言意外的是,死神就著這個姿勢,憑著身高的差距輕易就將他包裹, 使池嘉言覺得自己像整個人都被這高大的男人從背後環抱住了一樣。
池嘉言的臉也紅了,心跳得撲通撲通的,一時間都無法集中注意力。
他想起來這天早上醒來的情景,一睜開眼就看見死神完美的側臉,真是感覺非常不現實,像在夢中一樣。
此時,這種不現實感又來了。
“嗯,先畫一個女人。”死神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
“女人?”池嘉言的耳朵受到這磁性嗓音的攻擊,感覺癢癢的,傻傻地重複,“什麼樣的女人?”
死神腦中浮現一個豐乳肥臀的中年婦女形象,大致的說了一下,池嘉言已經幾筆就準確勾勒出來,那種不太好惹的潑辣大嬸模樣就躍然紙上。
“嗯……感覺這個大嬸好兇。”池嘉言評價,又看了看,“是我畫得不對嗎?”
死神微微一勾唇。
不過池嘉言這次沒看見他的笑意,他正因為害怕自己畫得不好在發愁。
死神想,池嘉言這輩子都沒機會知道自己在另一條時間線上曾經對這位大嬸搞破壞,弄破了人家的褲子了。
“畫得很好。”死神從背後伸出手,指出女人的臉部,“可以試著再畫年輕一點,小個十歲左右。”
剛才是他的失誤,忘記了考慮時間差,現在的時間距離池嘉言的二十七歲還有九年,池嘉言都還是一個水嫩的少年,其他人的模樣自然也應該有所變化。
又連續畫了幾個,都畫得很不錯,池嘉言就越來越有信心,當成了一件好玩的差事。
“他們是誰啊?”池嘉言認真的畫著線條,好奇地問。
死神不知道怎麼說起。
他僅僅沉默了一下,池嘉言已經又開口了。
“是要找到這些人做點什麼嗎?”池嘉言問,“哥哥,這些是不是和你的工作有關?”
其實不僅僅是和他的工作有關。
而且是和池嘉言本人有關。
死神不想讓池嘉言知道這種事,他覺得現在的池嘉言是快樂的,這種情緒他希望能一直維持。
至於危險的部分,由他來完成就好。
“是。”死神道。
又畫了一陣,死神講到了一個男人:“國字臉,眼睛不大,鼻樑很高,掃把眉……這裡,眼神懦弱一點,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