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個杯子倒水,然後又咕嚕咕嚕大口的喝。他假裝不看蘭迢遞。
蘭迢遞經過他,準備上樓時,突然聽到身後一聲響動。一回頭,路清野不知怎麼的,連人帶飲水機翻倒在地。
“搞怪呢?”蘭迢遞看他,語氣玩味兒十足。
路清野濕了一身。他本想弄點小問題吸引她注意力,沒想到卻搞成了大動靜。他有些不好意思,臉燙又哆嗦的起身。“我……我不是,可能身子有些虛。”
蘭迢遞走過去,把飲水機跟桶裝水扶起,看他:“確實挺虛的,我白天留的豬尾巴跟脊尾骨毛都不剩。”
路清野站起來,褲子跟衣服濕噠噠的在滴水,白織燈從他背後打來,他清秀又帶著傷的臉隱在背光的位置,只有兩隻眼睛微微閃動。
蘭迢遞微皺了下眉,她雙手抱胸靠在牆上,直視他的臉:“嗯~故意弄出動靜引我注意,想幹嘛?”
路清野臉紅:“剛才那個人是誰啊?”
“一個朋友。”蘭迢遞說,“那晚你跟蘭玲在酒吧鬧事,多虧他,我們才能脫身。”
路清野可憐巴巴的噢了一聲,這回沒再繼續問了。
蘭迢遞挑眉,漫不經心道:“沒事那我上樓了。去換衣服吧,小心著涼。”
路清野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又低頭看著地上那一灘水,靜立一會兒,也上樓了。
第二天醒來時,路清野看到門縫底下塞進了一片衛生巾。他跑過去把它拿起撕開,赫然看到那張記憶體卡。
他一顆心全是失而複得的喜悅。
蘭迢遞知道這個東西,那麼她看了嗎?
影片裡是一群統一服裝的男人女人跟小孩排著隊進行身體檢查。鏡頭不時在其中的一個女人跟小孩臉上停留,最後著重鏡頭放在了兩人帶著照片的身體檢查結果上。
路清野能看得出那是西鎮的大別墅還多虧了鏡頭的最後一刻在某個視窗的短暫停留。他看到了視窗外面的小得很容易讓人遺漏的塔——舂名塔。
——這是一個飽含資訊卻又無厘頭的影片。
他能看得懂,蘭迢遞就未必知曉。路清野安慰自己,就算她看了,也必定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這麼一想,他突然就放心了。
看來昨晚一直擔憂她會把東西交給那個姓戚的男人的想法是多餘的,她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路清野把東西踹回兜裡,開啟門,小心下樓。
蘭玲跟蘭迢遞早早就醒了。兩人難得一見的坐在一起吃早餐。看到路清野,蘭玲回頭招呼:“嘿,早上好。”
路清野笑:“早上好。”
蘭迢遞專心吃自己的東西,無視路清野的出現。
“你的早餐,在廚房的灶臺上。”蘭玲說。
路清野走幾步到廚房,正拿起早餐盆,蘭迢遞走了進來。
她把吃完的早餐盆放進洗碗池裡,擰開水龍頭,挽起袖子準備清洗。
路清野走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平靜的站在她身後。
雖然她很高,可在他面前,也只是到了下巴。她的頭發很黑,很柔順,很直,也很香。
她襯衫領下的白皙面板像塗了一層牆粉,在窗外的強光照射下,顯得白而透亮。
她肩膀消瘦纖細,腰肢——她穿著寬松襯衫,把她身材的曲線蓋住了,不過他想,應該也是很細的。再到她的腿——
路清野還沒來得及組織語言,蘭迢遞突然轉身了。
此時兩人只隔一個手肘那麼寬的距離,他可以清楚看到她的臉,眼睛,鼻子,眉毛,還有——嘴巴。
可能是早上起來還沒來得及喝水,路清野此時覺得口幹舌燥。
他嚥了下口水,眼神微閃:“你留著,一會兒我來洗。”
蘭迢遞也不客氣,手中的碗刷直接丟進洗碗池,就出廚房。
她經過時留下的淡淡馨香把路清野的心攪得微亂。想到剛才兩人站的姿勢,那麼近……
哎,路清野覺得有些可惜。
那時候明明能做些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