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就開始嫌我老了?未來幾十年還要不要一起過了?”
“這得問你啊,你還要不要我陪你過了?”
“這哪裡還需要問,我巴不得下輩子你都來陪我。”
“說得好聽。”
“不信咯?”
“偏不信,等你做到了再說吧。”蘇星宇從水裡起來,拿過浴巾擦身子。
接下去幾天,他們都過得如此蜜裡調油。
這樣的簡單日常讓陸澤林甚至都産生了一種不真實的幸福感,時間往前一點,回到他一個人在這邊思索懷疑蘇星宇到底是去香港做什麼的時候,他都以為,他跟蘇星宇要出事了。
眼下,平靜的幸福稍稍眷顧了他們一段時間,就蓋過了陸澤林曾經的煩擾。
蘇星宇回去上班了。
他最初只請了半個月假,最後卻休息了有二十來天,工資都要被扣光了,實在心疼。
陸澤林見他身體是真的好了,也就信了他說的那一套,讓他回去上班了。
不過有一點,就是後來蘇星宇搬過去跟陸澤林一起住了——不算正式同居,而是蘇星宇家樓上人家開始裝修,每天早上七點不是電鋸聲驚魂就是敲牆聲奪命,雙休日更過分。蘇星宇上班後經常淩晨才睡,有時三四點睡也是有的,睡不夠五個小時對他來說真得很要命。他怕自己哪天猛地猝死,就暫時住到陸澤林那裡去了。
陸澤林住的是高階別墅小區,房價高出蘇星宇那裡五倍。蘇星宇又喜歡又嫉妒,只一點,離他上班的地方多了一刻鐘的車程。但他來陸澤林這裡也有些年了,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陳郅皓也住在這個小區裡。
看到第一眼,蘇星宇只想——這家夥果然賺很多錢啊。
看到第二眼,竟然發現陳郅皓對著這裡的一個物業小保安笑了。
蘇星宇覺得很不可思議,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陳郅皓對人笑,而且對方看上去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甚至說,一個手腳還有些不太方便的普通人。
蘇星宇無意調笑人家小保安什麼,單純只是因為陳郅皓太變態,於是蘇星宇都開始懷疑他對身體有缺陷的人有特殊愛好。
那天剛好是星期天,陸澤林也在家休息,蘇星宇只是出去拿下快遞,結果就看到了這幕。
他思來索去都覺得很稀奇,回去就隨意地跟陸澤林說了:“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那個脾氣很大的醫生嗎?”
陸澤林難得穿著居家服姿勢隨意地癱在沙發上:“姓陳的那個醫生?很有名的那個?”
“對,就是這個。”蘇星宇一邊拆著快遞,“我剛才看到他了,他竟然也住在這個小區嗎?”
“啊,這樣啊。”陸澤林蠻不在乎,“怎麼了嗎?”
“我看到他對著一個小保安笑,我都驚呆了。”蘇星宇說起來的語氣也是不敢置信,“他那樣的人原來還會笑,我以為他只會拿刀把人開膛剖肚。”
“………”
“不過那個小保安應該是物業的吧,我看他手腳好像不是很利索的樣子,走路都一跛一跛的。”
誰知說到這個小保安,連陸澤林都知道:“哦,那個啊,我知道,有印象的,年紀好像也不大吧,名字還挺好聽的,叫什麼謙來著的……”
蘇星宇停下了手中的活,抬頭看著陸澤林:“……連你都知道?”
“這個小保安人還挺好的啊,住這裡的很多人都認識吧。”不過陸澤林還是盯著手機,“他啊好像是小時候得過小兒麻痺症還是什麼,落下了後遺症,所以手腳看上去有些不太協調。”
“……連這些你都知道?”
“這小保安做事還是挺認真負責的,我記得有年臺風,一家一家地上來提醒注意安全,當時剛好我在,看他都被風吹雨打的亂七八糟了,所以印象挺深,記住了。”
蘇星宇走到陸澤林邊上坐下,抽掉他的手機:“然後是不是發現這個小保安長得還挺好看笑起來也挺開朗的?”
陸澤林哭笑不得:“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可沒這麼說好嗎?”
“難保你心裡沒有這種想法。”
“你這也太不講道理了……還是說,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形象了?”
蘇星宇呵了一聲:“你以為你在我心裡的形象有多好?我們最初認識的時候,我只覺得你是個混蛋好嗎?”
“那現在呢?”陸澤林問。
蘇星宇看著他:“……現在,依舊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