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南邊出現了一批私鹽,品質非常不錯,價格又放得低,江南那邊的鹽商起初你查我我查你,以為他們中間出了岔子,後來發現不是他們自己做的,而是外面來的,所以最近聯合起來要將幕後販賣私鹽的人揪出來呢,嘖嘖,這回真是沒想到會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
華笳在江南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驚奇不已,私鹽關涉的可不只是那幾個鹽商的事,哪個鹽商後面不站著朝廷的力量,所以這動的決不僅僅是鹽商的利益,而是他們背後的人,那些人還不得火冒三丈,將這個狂妄大膽之徒揪出來。
“是嘛,“簡樂陽垂眸笑了笑,“動一動不也挺有意思,反正對老百姓來說沒太大損失。”那些鹽價放得低,老百姓兜裡的錢當然可以省下一點。
華笳沒附和,只能搖頭嘆息,背後的人膽大得很,這是觸動了那些人的命根子,當然他也佩服這背後人的膽量,就不知道是哪路人馬敢如此下手。
華笳絲毫沒往倉河幫與簡樂陽身上想,只因為私鹽涉及到的東西太多,光鹽從哪裡來就不是簡單。別人不知道,可自家人清楚啊,華大少說的事肯定是江哥那邊做出來的,這時候不會有第二家的,所以非常擔心江左飛他們的安全。
簡:“這次鄉試結束後,我會親自過去一趟,江哥出手之前不會沒考慮到這些事情的,放心吧。”
華笳也就跟簡,對於江南那邊的情形,他是站在看戲的角度的,其實對皇商華家而言,這潭水攪得越渾越有意思,華家雖富,可跟那些鹽商比起來也算不得什麼,大的鹽商,連華家都不放在眼裡的,所以很樂意看他們吃癟。
等第二天洗漱過後出來透氣散步,看到簡樂陽早一步出來了,正與人有說有笑,再一看,與他說笑的是位少年,華笳拍拍腦門,想起來了,不正是上回院試時管事跟他提過的少年童生“哥,那人過來了。”
簡文遠眼睛朝後一瞄,立即壓低聲音跟他哥說,要不是這男人,他哥就可以跟他們家一起行動了
簡樂陽笑眯眯地拍自家弟弟腦袋:“都是童生了,不要這麼沒有禮貌,上回在府城華少爺可是送了東西過來的。”
“哥,知道了。”簡文遠垮著臉說。
不過當華笳走到近前時,簡文遠立即收起了在他哥面前流露出來的小表情,無比正經與華笳打招呼:“華少爺,我是簡文遠,上回去府城多謝華少爺讓人送來了新鮮食材,一直沒有機會當面向華少爺表示感謝。”
華笳挑了挑眉,剛遠遠看到的時候覺得這位少年跟簡樂陽之間極為親近,待近了卻一副故作大人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簡少爺不必客氣,原來樂幫主與簡少爺是相識的,那華某更該照顧好簡少爺一家了。”
簡樂陽微笑道:“是啊,早就相識了,文遠是我弟弟,這次去府城少不得要勞煩華少爺了”
“好說。”華笳心裡有股怪異的感覺,可又不知從何說起,當簡簡文遠是他弟弟時,華笳似乎在簡文遠臉上看到得意的神情,是看走眼了?
將這股怪異的感覺放在心底,華笳與簡文遠說起話來,簡樂陽退在一邊笑眯眯看著兩人交談,他不能時時顧著家裡,文遠必須成長起來將來獨擋一面,爹跟他說起的文遠需要遊學增長閱歷的意思,簡樂陽也是支援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書看得再多,也不如親眼所見來得更加直觀深刻。
此刻簡家人出現在船上前往府城,不用別人說華笳也猜到他們所為何事,這是簡夫子要去參加鄉試了,如果能透過鄉試成為舉人,那簡夫子的身份又大不一樣了,舉人和秀才之間的差距也是很大的,舉人在外要被人稱一聲舉人老爺的,有門路的話,也可以直接被朝廷授官了。
聊了會兒,簡文遠便自覺地告辭回去了,華笳目送走他的小身板,回頭說:“這位簡少爺看上去年少稚氣了點,交談起來才知不可小覷,想必他日定能成大器。”
最重要的一點,這少年言談之間沒有絲毫迂腐之氣,倘若再年長一些,華笳肯定能將他引為知己。
簡樂陽笑道:“那就多謝華少爺吉言了,這話可不能告訴文遠,省得他驕傲自大了。”
“哈哈,樂幫主對簡少爺當真是當弟弟一樣看護。”華笳詫異道。
“本來就是弟弟啊。”簡樂陽挑眉道。
從一開始簡,文遠是他弟弟,可華笳以為簡樂陽是將簡文遠當弟弟看待,就是離那真相還差了一點,簡出來的話就讓人這麼不敢相信?
簡樂陽摸摸自己現在這張臉,算了,還是等華笳自己發現吧,不管怎麼說,這張臉對他現在在外面走動很有幫助,他也不想凡事與人宣告,他這哥兒做得不比男人差,跟男人沒區別也正是抱著這樣的態度,這之後,簡樂陽與爹孃及弟弟接觸並不太避諱著華笳,華笳與簡爹也逐步地熟悉起來,對簡樂陽與這一家的親近關系也有了更加直觀的認知,回到自己艙房裡,心裡那股怪異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問身邊的管事:“上次簡家去府城,那個傳言中的怪力哥兒也跟過去的吧,這一回沒來?”
“這……管事撓頭,他又哪裡會去關注這種小事,關注點不應該在要參加鄉試的簡夫子,和年紀少少就成為童生的簡少爺身上嗎?那哥兒之所以會被人八卦就因為他天生怪力而已,離開這點誰會去注意,“要不小的去打聽打聽?”
“算了,去打聽一個哥兒家的事情做什麼,沒得讓人誤會了。”華笳擺擺手,揮退管事,又陷入自己思緒中,簡樂陽與簡家相處,怎麼看都像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