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買冰的事,簡樂陽又交待了救人一事,過兩天他又要離家夜不歸宿,與其找藉口,不如告訴爹孃真相,否則以後再碰上什麼事還得繼續找藉口,很容易被戳穿。
有他這樣不安分的兒子,咳……他爹孃的心髒還是鍛煉鍛煉的好。
只是鹽礦的事路上他叮囑了文遠,暫時別告訴爹孃,這不算說謊,只是暫時的隱瞞。
簡文遠很配合他哥,這讓簡樂陽覺得,他要將文遠往皮白餡黑的讀書人方向培養並且一去不回頭了,好吧,只要不對自家人黑就不算壞事。
“娘去幫你!”簡娘起身在屋裡轉,準備將柴刀找出來磨刀子去,別人家是上陣父子兵,他們家,咳,母子兵也不差。
勸簡孃的事還得簡爹來,簡爹拉住簡孃的手,後者就不敢動了,盡管她力氣其實比簡爹大一掙就能脫開來。
簡爹勸道:“娘子別聽風就是雨,先聽陽哥兒說說他的計劃,否則我們過去也是給他添亂,陽哥兒在忙自己的事情時還要照顧我們。”
簡娘扭捏了兩下說:“我就是說說,對,先作準備,陽哥兒,你說吧。”
簡樂陽和簡文遠互視一眼,果然他們]坐在一旁不說話是最正確的選擇,這種事情還得由他們爹來。
簡爹沒注意到兩個兒子之間的眼神交流,將簡娘扶到位置上坐下,自己才轉身看向簡樂陽原本挺亂的心情,反倒因為簡娘這一打岔理順了幾分,就如他自己剛才所說,他們所謂的幫忙其實是添亂,不如聽聽陽哥兒的計劃,看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地方,也就是說,對於陽哥兒,他做個出主意的人也就是軍師,會比一起行動的同伴更加適合。
“陽哥兒,你說說看要怎麼做?也好讓爹和你娘在家等得放心。”簡爹嚴肅道。
簡樂陽看到的是他爹對他的尊重,誠懇地聽取他的想法,這在封建家庭中並不多見,他見得最多的就是老子呵斥教訓兒u子,這不準那不對,否則就是不孝忤逆,而他何其有幸有這樣對開明的爹孃。
“爹,娘,是這樣的……”簡了一遍,如何趁夜入城,如何摸進鐘府,以他的能力和對危險的判斷,完全可以在敵人未發覺前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順走,“爹,如果不小心被人發現的話,我會以保重自己為先。”
簡爹聽得很認真仔細,原本想替陽哥兒完善一下計劃,可發現聽到最後陽哥兒的計劃比他以為的還要完善,並且連發生意外也考慮進去了,陽哥兒彷彿是天生吃這碗飯的,無比從容又面面俱到,走到簡:“這下爹放心多了,陽哥兒比爹考慮得還周全,爹和你娘還有文遠就在家裡等你。”
“嗯,我會完好無恙地回來的!”
這番談話完結後,家裡再沒提起這個話題,彷彿和以前一樣過日子,只是當簡樂陽又一次離家消失在他們視野中時,被留下的三人才沉默起來,簡爹摸摸小兒子腦袋說:“走,讓爹看看你這幾日看書成果,爹來考較考較你。”
“好吧,爹你盡管放馬過來!”
“跟誰學的,好好說話!”
簡樂陽和趙外公到達縣城外面時,正是三更半夜的時候,趙外公牽著馬在城牆外面的小樹林裡等,蒙著臉的簡樂陽用手比劃了一下就縱身躥岀了小樹林,直往城牆下面跑,趙外公看著外孫的身影像陣輕煙似的,眨眼就躥出老遠,看來外孫的實力比他預估的還要足,對這次行動他也放心多了。
到達城牆下面,簡樂陽取下背在肩上的繩索,繩索一頭繫著的鐵爪子,正是他託外公幫忙找人打造出來的,腿上還綁了把匕首。他將鐵爪子將上一拋,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正好落中在牆頭上,往下拽了拽,然後抓著繩子如靈猴一般輕敏地躥了上去。
趙外公只能看到一個黑螞蟻在快速移動,很快就越過城牆消失在他眼中。趙外公心癢癢,這鐵爪子拿回來他還沒試過呢,改日找機會試一試?不過外孫這速度他是比不上的,就是年輕身手最好的時候也比不上。
入了城內,四下無人,早將新丹縣地形圖印入腦子裡的簡樂陽,不用判斷就直取一個方向掠去,一路上避開大路,專挑陰暗的角落走,順暢無比的來到鐘府外。
他沒急著先闖鐘府,而是繞府一週,先要確定這外面有沒有埋伏,最後詫異地挑了挑眉,居然丁點沒有,那他就不客氣地攀上了院牆,悄無聲息地潛進了府內。
倒是這府內有人值守,他聽到值夜的人在低聲交談,陰暗處另有呼吸聲,可見姓鐘的也是個怕死的,外面沒有埋伏,這裡面卻是有人守夜的。
異能者的感知在這夜裡無限放大,簡樂陽將自己融入黑暗中,避開他感知到的有人的位置東西就藏在鐘府的花圃裡,簡樂陽蹲下用匕首將東西取了出來,看也沒看就用包起來綁在自己身上,見有巡夜的人過來,迅速隱入黑暗中,等待這隊巡夜的人離開後才從黑暗角落裡走出來。
任務完成得太輕松,簡樂陽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心頭那點冒險因子蠢蠢欲動,於是給自己加了項任務,去狗縣令的書房裡轉一圈,看看有什麼好東西撈一撈,否則豈不是白來了一趟,光給賀雲章辦事了,自己一無所獲。
書房的防守比其他地方嚴密一些,但在簡樂陽的感知下也是漏洞百出,他沒給自己特別增加難度,直接扭斷了兩個人的脖子,就從他們盯住的方位進入了書房裡,至於他離開後鐘縣令發現這裡被人闖入後會有怎樣的反應,那就不在他的關注範圍內了。
書房裡自然比外面更加黑暗,身上帶了火摺子卻沒拿出來用,否則那不是告訴外面人,有人闖進書房裡啦,他的眼睛也是被異能改造過的,雖比不得視覺異能者,可比普通人強上許多,這就足夠使用了。
搜了一圈後,他在書案下面發現一塊地磚裡面是空的,用匕首撬開後從裡面掏出一個匣子,非常粗暴地將外面的鎖給擰斷了,裡面有一疊銀票和幾封信,非常不客氣地笑納了。書架上也搜了幾張銀票和書信,也不管是與誰的通訊,先收了再說,另一處地方發現幾塊金碇子,再收其實書架上面的書他也想收走幾本的,這年代的書最貴了,每回簡爹都是咬牙才買上一本,買回來後珍惜無比,有不少書都是簡爹一字一字抄下來的,早年也是靠給人抄書代寫信件掙下自己的束脩的,只可惜那樣的話目標會太大,好在拿走的這些銀票金碇,足夠簡爹買上好多書了,再掃一眼書房,簡樂陽果斷離去。
等他翻到院牆上時,聽到書房方位響起尖銳的叫聲,剎那間沉寂的府宅活了過來,火把亮起來,淩亂的腳步聲響起來,一部分往書房而去,一部分往主院方面奔去,一邊奔一邊大聲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