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這個詞對於顧離來說並不陌生。縱然在全是女子的飛葉津書院,對於有著傾國美貌的顧離來說,愛慕者也不在少數。
從小到大,總有人說喜歡她。然而什麼是喜歡呢?因為這張臉嗎?無非皮相罷了。然而世人卻都看中自己這張臉,包括眼前的小兔子。自己這個人呢?
“其實,就算這樣,我也可以幫你壓制炎毒的。”顧離故意提醒道。
結果秦棲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不要。我不要你像之前一樣難過了。”
顧離有些意外。不是為了她身上的炎毒嗎?“我再不好過,總比你炎毒發作好多了吧。”顧離真想扳過小兔子的腦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
“可是……”秦棲用手帕絞著手指,一臉無措道:“我已經習慣了啊!”
這話讓顧離聽了莫名的有些心疼。要經歷了多少折磨才能將這樣生不如死的焚身痛苦視為習慣。
“郡主……”顧離的聲音裡透著她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溫柔。
秦棲聽出來了,眯起眼睛笑道:“離姐姐,叫我棲棲好不好?”
“棲棲。”顧離叫得有些僵硬。然後她就看到小兔子高興得連耳朵都紅了。真是好哄啊!顧離都有些罪惡感了。
顧離是個比較冷情的人。對於和自己無關的人和事,她一向少有關心。但是這只小兔子……也許是因為郊外的那一次出手救人,也許是因為對於她炎毒發作時的無端關心,總之顧離感覺和兔子有了一些牽絆。
顧離還沒有答應入住長公主府的事,長公主那邊也不催,就是藥材補品一溜水地送來心月坊,嚇得嶽如心以為顧離的身體出了什麼大問題。奉安郡主每日都來,就站在門口偷偷地往裡面看,直到顧離發現她,讓她進房間為止。
一來二去的,連嶽如心都看不過去了。“離兒,你到底給郡主灌了什麼迷魂湯?她這一天天的,哪兒都不去,就待在你這兒,一坐一天,還安安靜靜的。這可不是我聽說的那個奉安郡主。”
顧離也茫然。“心姨,我什麼都沒做。她自己非要過來,我也沒辦法。總不能把她趕出去吧?再說她也確實沒打擾我,就是身邊多了一個人有些不習慣。”
嶽如心拿著帕子捂嘴笑道:“哎呦!不習慣還天天留著人?離兒,這話可就是欲蓋彌彰了。”
顧離攤手。既然解釋不清楚,那就索性不解釋了。
“離兒,心姨是過來人。你這樣的好相貌,和這些達官貴人攪合到一起可不是什麼好事。那些人,為瞭如願什麼手段都會使。你娘當初何等清冷高傲的一個人,還不是被姓顧的騙了?”因為姚初雪的事,嶽如心不僅憎惡顧浩之,對於所有的權貴都沒有好感。
顧離拉住嶽如心的手,輕聲道:“我不會的,心姨。”她是江封憫的弟子,繼承了師父高妙絕倫的武功,也繼承了師父乖戾冷硬的心性。
雖然嶽如心不計較,顧離到底不好意思秦棲總來打擾心月坊。鑒於跟這個軟萌的小兔子溝通得比較好,顧離眼下也無事,便住進了長公主府。臨走時,她將五萬兩的銀票交給嶽如心。嶽如心自然是不要的,只說幫她保管。除了自己隨身的物品,顧離還帶走了母親的琵琶。
長公主直接將顧離安排住進了康園。對於顧離的入住,秦棲開心之外,顯得更加小心翼翼。
顧離有些煩惱,小兔子固然好玩,可這是在人家家裡,把人家女兒欺負成這樣,自己都覺得過分。
“棲棲,你很怕我嗎?”顧離決定和秦棲好好談談。
“不怕。”秦棲堅定地搖頭。
“那為什麼你對我說話這麼小心呢?”顧離真的很好奇。
秦棲猶豫了一下,“之前你救我那次,我看得出來,你很討厭我大聲說話的樣子。我不想被你討厭。”她說完,可憐巴巴地看著顧離,“我是不是又惹你討厭了?”
顧離除了嘆氣,實在沒有別的想法。這就是一個從小到大被寵上天,完全沒有人會逆著她心意的小兔子。當她想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卻沒有正常的判斷能力。
看來兔子也不是好養的。
自從顧離來了之後,秦棲也不往外跑了。現在顧離在哪裡,秦棲就在哪裡。有時候顧離會在康園裡待上一整天,秦棲就陪著她一整天。秦文博和長公主看著都新鮮。
“可見是一物降一物。”秦文博笑道。
“我現在就怕顧姑娘哪天走了,你說棲棲怎麼辦?”長公主這當媽的,真是為女兒操碎了心。
“公主,兒孫自有兒孫福,不要太擔心了。”
顧離這幾天練功,發現之前的進步再度停滯不前。她覺得奇怪,卻也搞不清是什麼規律。這會兒沒辦法問師父,只能自己摸索。既然練功再無進益,她就讓秦棲帶著她到附近遊山玩水。秦棲對京城附近的風景瞭如指掌,每天都能找到不錯的風景。
青山悠悠,流水潺潺。這裡是一處皇家園林。有奉安郡主在,明汐國內,就沒有她們進不去的地方。
“離姐姐,你看這裡。”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秦棲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了。這會兒她拉著顧離的手走到一塊巨石下面,指著石頭上斑駁的劃痕道:“這個是我五歲的時候劃的。這個是七歲,這個是八歲,這個是十三歲劃的。”
顧離不解:“為什麼單單在這一塊石頭上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