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他們太弱了。
敵人找上門就只能以這種方式活命。
整日躲在這座大烏龜殼裡,心繫外面一幹兄弟生死的石景濤怎能安心。
再加上外來本就性劣流匪有些開始不服從管教,惹是生非,拉幫結派,這些日子在永強城中已經發生過好幾起惡性殺人事件了。
若不是石景濤有先見之明,一早封上了那道通往龍宮後山的秘密通道,加之龍宮重甲守衛訓練有素,槍頭一致,血腥絞殺了幾名自持修為高不想服從管束的流匪,這座城早就沒了安寧。
“大哥,昨日與你說的釘子拔了?”
釘子是石景濤給那些後進入永強世界單名流匪高手的稱呼,之後是飛鳥,是進了永強城就閃遁不知隱身卻了何地的人,這兩類人還算好處理,因為畢竟他們人生地不熟,又是單槍匹馬,最為棘手的是那些有謀略可鼓動人心能拉起自己勢力的刺蝟,人多勢大,一旦被他們成了規模,對龍宮來說就是大禍。
“拔了。”苗嶽震殺伐果斷,對那些敢在永強城中鬧事的向來不手軟。
“那吳姓刺蝟呢?”石景濤說話向後扭動兩了下脖子,城中事務繁忙,他真是累啊。
“正在王老怪那裡過刑呢。”
“擅自跑走的那百餘飛鳥一定要讓苗王兩族人絞殺幹淨,王上為我們爭取來這三年安定時間都是用命換的,我不想他們回來時這裡還有隱患。”
“我懂。”苗嶽震說話去桌邊取了兩個杯子,倒了兩杯酒,之後拿起一杯說道,“希望他們一切都好。”
“我只希望他們都活著。”石景濤舉杯。
兄弟相視默默再無言。
妖界。
距離妖王城易主已經有小月餘時間。
隨著大批滕軍還有一股神秘藍甲軍的進城,之前城裡的宵禁被取消了。
距離城主府一街兩巷弄的一座不太起眼的宅子裡,有名小妖偷偷推開木門探出腦袋四下望了望,門外巷內無人無異樣,小妖才率先走出,之後朝身後一男一女說道:“殿下,您真的要去?”
被小妖稱為殿下,一身綢緞白衫俊逸年青人也未說什麼,只是拉緊了身側大紅裙女子的手。
來這妖王城他原本只想得到那妖王寶藏,到了此刻卻是想知道那能在妖界掀起漫天風雨的永勝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已經成為那個世界有望坐上王朝第一寶座的大家子弟之一,之前一片坦途的天藍山境一統造勢的武家怎會在妖界踢了鐵板,吃了悶虧。
他就不是那知難而退的性子,不然也做不了武家用兵第一人。不過他能在這城中一次次清掃中安然無恙度過,全靠其身後的死士暗棋精心佈置。
被人火中取栗殺了赫耶蔓雅搶走了武家勢在必得的妖王寶藏鑰匙,還在邊界折損了幾千武家軍,這樣的對手真正引起了他的興趣,所以他不惜要冒險去揪出那人的底細。
“富貴險中求啊,誰能想到我堂堂武家殿下還敢在這城中晃蕩?萍兒,怕不怕?”走出小院門口說話的正是武東誠。
“殿下都不怕,我怕什麼?”被武東誠拉著臉上泛著紅雲卻並未有嬌羞表情的馬萍英俠說道。
“叫誠哥哥。”武東誠將她拉得更近了一些。
“誠哥哥,若我是你,我去見的人就該是那新妖王城主永勝而非赫耶拓海。”她雙手摟抱起他的胳膊沒什麼忌憚的說著。
“怎麼說?”
“與他為謀啊,反正那妖王寶藏鑰匙應該已經都落入了他手中。”
“他是人族,註定是我的敵人,我們若所謀一樣怎能再為謀。”
“殿下,你這話說得可有點繞啊。”
“再繞點你也懂的……”
“那倒是。殿下有王霸之志,不可用的棋子對手越早除掉越好。”
“只怕人家也是頭猛虎啊。”
“愁啊。”並不算漂亮卻英氣十足的女子幽怨嘆息一聲。
這對青年男女就如同是對富貴人家走出的眷侶,漫步在妖王城看似平靜卻並不平靜的大街上,說著只有他們才懂的言語。
妖王城這日出了千年不遇的怪事兒,常年一季始終翠綠溫熱的地方竟然下雪了,而且是那種鵝毛大雪,接連飄了三日有餘。
天地萬物一片白,只有妖王城主府內那座與鬼市入口處遙相呼應的通天九宮塔片雪不染,如遠古神獸脊椎,椎杵擎天。
妖王城外,通往滕寨的一條可兩馬齊行的林道裡,六隻白熊妖拉著一駕與這隊白熊相交有些小的兩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