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曦也聽到了佘神君的話,抬頭看了看她,心裡不由疑竇叢生:師父說自己如果到花家堡來,一定要帶著這塊黃色錦緞,而且說這塊錦緞與自己的身世有莫大關系。那麼,這關系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佘神君看到這塊錦緞後,神色竟然如此異常?
於是,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佘神君,看她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反應。
只見佘神君將錦緞拿到手裡後,先是仔仔細細地盯著上面的百花圖案看了好一陣,然後目光牢牢地盯住了那個被花叢圍繞的兩歲左右的嬰兒,捧著錦緞的雙手微微抖動著,眼角竟然泛出了幾滴渾濁的淚珠……
良久,她才將目光從錦緞上抬起來,又定睛盯視了肖曦幾眼,臉上的神色忽然間變得很慈祥了,溫言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這塊錦緞刺繡是從哪裡來的?”
肖曦見她的態度已變,雖然搞不清原委,但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答道:“我叫肖曦,這塊錦緞也是我的師父留給我的。”
“你是哪裡人?父母還在不在?”
“我是天江省北山縣人,自小在孤兒院長大,五歲時被一對姓肖的夫婦領養,八歲那年我的養父母雙雙去世,我師父收養了我,並教我無極混元功,供養我讀書。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肖曦已經敏感地意識到自己的身世很可能與花家堡有關,所以在回答佘神君的問題時,便答得非常詳盡。
佘神君聽完肖曦的回答後,臉上露出一種沉思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忽然轉移話題問:“孩子,你現在告訴我:你師父到底在哪裡?不要撒謊,你的謊言騙不了我!”
肖曦見她現在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為“孩子”,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決定不再隱瞞她。
“老太君,實在對不起,剛剛我確實向您撒了謊:我師父在八年前已經去世了。這塊玄元令和黃色錦緞刺繡,就是他老人家臨去世前留給我的。”
佘神君好像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臉上並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輕輕地“嗯”了一聲,又問:“你師父是怎麼死的?你給我詳細說一下經過,不要有任何隱瞞。”
肖曦察言觀色,猜測佘神君不僅知道師父已經死了,而且還知道他去世的詳細經過,所以便不再隱瞞,將八年前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講給了她聽。
那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夏夜,肖曦與師父睡在洞竹山的木板房裡,大概零點左右,房門外忽然有人敲門。
師父好像早就知道今晚有人會來,一聽到敲門聲,立即披衣出去。跟著,隔壁的小房間傳來“吱呀”一聲,有兩個人的腳步聲進入了房間內。
肖曦此時混元功還只練到第二級,聽力沒有後來敏銳,只隱隱約約聽到師父與那個不速之客在說什麼,來客的聲音比較高,好像在斥責師父,而師父則好像是不想讓自己聽見他們的對話,聲音非常小,肖曦一句話也沒有聽清楚。
令肖曦非常驚訝的是:在隔壁房間與師父說話的人,竟然是一個女子。這個女子說的是滇省方言,肖曦聽懂了幾句,但完全不明白她話裡的含義。
十幾分鐘後,隔壁小房間的門又是“吱呀”一聲,那個不速之客的腳步聲匆匆地往外去了,師父則神色慌張地走進臥室,一把抱起肖曦,低聲“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出聲。
然後,他抱著肖曦一個縱步躍上臥室上面的小閣樓,將他藏在裡面,低聲叮囑他:不管外面發生什麼,千萬不要出聲,更不能從閣樓出去。
隨後,師父又躍下小閣樓,拉開房門出去了。
肖曦躲在那個狹窄的閣樓裡,正在納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令一貫沉穩鎮靜的師父如此慌亂,忽聽木板房下面的土坪裡,傳來了“噼噼啪啪”的打鬥聲。
肖曦忙悄悄從從閣樓爬到房頂,偷偷往下面張望,只見師父被幾個黑衣人圍在核心,正在用混元功與對手惡鬥。
而那個蒙面紗的女子,則站在一邊觀戰。
此時,肖曦已經有一點判斷能力,看出那幾個黑衣人功力等級並不高,如果是正常情況,這幾個人肯定不是師父的對手。
但師父此刻卻像喝醉了一樣,腳步踉踉蹌蹌,身子歪歪斜斜,擊出去的混元掌好像也綿軟無力,很快就被那幾個人擊倒在地,口中鮮血狂噴。
肖曦見師父受傷,再也忍耐不住,忽然從房頂跳下去,展開拳腳就想跟那些人拼命,但卻被師父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