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寒跟著飯票走的心很堅決, 既然因為小豆包的原因,向北不能住他家去,那他也不在乎屈尊住向北家裡來。所謂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嘛。
莫之寒看著向北雀躍又帶點羞澀的小模樣,就忍不住想逗他,他一本正經地說:“我跟你的僱傭關系還沒結束,你是我的廚師,我住在你家可是為了工作。按照拍攝計劃, 再過不久,我就要開始增肥了。”
向北當然對訓練和拍攝的進度都瞭如指掌,現在莫之寒處於主人公的最佳狀態, 透過拳擊,找到了人生目標,與教練從隔閡到信任,與心上人逐漸互通心意, 在小比賽中獲勝,刻苦訓練, 一心想要取得更大的成績。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訓練和調整,莫之寒在體能和技術上都接近了專業運動員的水準,主人公完成蛻變後這一階段的戲份也將逐步拍攝完成。接下來,莫之寒要開始拍主人公剛接觸拳擊, 從為接近心上人,逃避現實而進入拳館,到透過拳擊發洩情緒,再到最終自發主動地愛上這項運動這一變化過程, 以及他在接觸拳擊這前,那段極度失敗灰暗的人生。
向北真的以為莫之寒這是以工作為重,他認真地回答:“沒問題啊,我一天給你做五頓飯吃。”說完這句,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忽然笑了,笑得眼眉彎彎:“正好入秋了,秋天是進補的季節,給你貼點秋膘。養得白白胖胖的,好過冬。”
莫之寒沒想到自己能跟這麼接地氣的詞聯系在一塊,他揚了揚眉毛,露出個有些落寞的笑。他決定出演這部影片的時候,還是個孤家寡人,那時候他對自己的身體沒那麼愛惜,維持外表的良好形象也只是出於職業需要和習慣,而為了電影犧牲一段時間個人形象,他完全不在乎。可現在他心裡有了在意的人,也多少有了點為“悅己者容”的意思,在向北面前,總想保持最佳的身體狀態,這再正常不過了,他甚至忍不住懷疑,他要真的變成個大腹便便,走一步喘三步的大胖子,向北還會喜歡他嗎?
向北似乎看出他在想什麼,他走過來,站在莫之寒身後,用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莫之寒仰起頭,頭頂靠在向北胸前,眼眸裡是向北顛倒著的面孔:“嗯?”
向北低頭看著他,溫柔地說:“你胖我也不會嫌棄你的,我跟你一起吃,一起變胖,等你拍完了這部戲,我們再一起減肥。”
莫之寒想象了一下,他們兩個本來就長得像,如果在一起變胖,變成兩座行走的小山丘,頂著大白饅頭一樣的腦袋,拖著沉重的破船一樣的身體,同時發出秋風般呼哧呼哧的喘息聲,這樣走在街上,說不定比明星和網紅都更能吸引群眾的注意力。
他們可能會被偷拍照片發上網,作為“饅頭兄弟”組合以新的身份再次爆紅……
真是激動人心。
莫之寒越想心越涼,向北接下來的話他聽了兩遍才反應過來。向北的目光躲閃而又期待:“寒哥,那你今天住我這裡嗎?”
莫之寒看了看窗外已然全黑的天色,自然道:“就住這裡。”
那可就是正式在一起之後,第一次住在一起,向北一想到這個,就緊張的手腳冰涼。但莫之寒看起來輕松又隨意,他早早洗了澡就回客房了,什麼表示也沒有,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當著一個對他虎視眈眈的小朋友,他不好有表示。
向北躲著小豆包困惑而又警惕的目光,追隨著莫之寒的身影,莫之寒從浴室出來,穿著向北剛剛洗幹淨又緊急烘幹的新睡衣,翩然朝客臥走去。
向北以詢問的眼神看他,意思是這就……完了?今晚就分房睡嗎?
天知道他多想睡男神,那種飽滿到整顆心一點空隙都不留的喜愛,即將滿溢位來,好像除了更近距離的身體接觸,沒有其他方法可以表達。
莫之寒只是回頭對他道了一聲晚安,然後又對一臉茫然的小豆包笑了笑,就推門進了房間。
向北在心裡嘆了口氣,沒事,他安慰自己,今天睡不著還有明天。可幾秒鐘之後,向北收到莫之寒的一條資訊:小孩睡著以後,你過來。
言簡意賅地向他發起了陪睡的邀請,向北的心隨著那幾個字突突地跳了起來。
他洗了一個這輩子最漫長細致的澡,心神不寧地把洗發水當成了沐浴露,然後又在白霧繚繞的浴室裡握著手機發起了呆,既躍躍欲試又驚慌失措,想要跑又捨不得。
向北心想豁出去了,他臨陣抱佛腳,在經常去的論壇看了看別的情侶發的經驗,又在網盤裡找出珍藏多年的小電影片段,研究了一下這個必須要發生的事情的可行性。雖說平常也看小黃片,但今天看上去感覺完全不一樣,就好像視覺聽覺都變得靈敏了一萬倍,手機裡剛傳出誘惑的低喘聲,他就面紅耳赤,等畫面進行到難解難分的部分,向北羞恥得渾身燥熱,他默默把影片關上了。淡定,他想,現在先給小弟弟放個假,畢竟一會兒還有它發揮作用的時候。
向北從浴室出來,回了主臥,這個時間,一般小豆包已經自己睡著了,但今天小孩似乎也感覺到了微妙的危險氣氛,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在床上盤腿坐著,腿上盤著他的大貓。
向北拿了一本故事書,坐上床,把小豆包環在懷裡,有必要趕緊把這個小孩哄睡著。
“從前,山裡有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向北用了他自認最耐心、和緩、充滿催眠感的聲音。
“莫叔叔是要住到我們家來嗎?”小豆包完全遮蔽了向北催人入睡的魔音,盯著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