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煞問他說,喜歡這張臉?
他知道鬼煞的意思,就如同那個穿色穿金衣的流氓痞子,或者是任何一個只要見過鬼煞臉的人,應該都會喜歡這張仙子一樣的容貌。這種粗鄙的的淺薄的,並沒有什麼實質性意義上的喜歡。
這種單純的,欣賞一樣的喜歡。
——當然不止。
人性那麼貪婪。他知道玉石即使戴著面紗,看不見臉龐,他也覺得美到心碎。他更是知道玉石一瞥一笑早就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髒裡。
玉石吻他的時候,玉石說喜歡他的時候,玉石和他規劃未來的時候——就是他貪婪的慾望最為膨脹的時候。
他明明想要更多,他明明喜歡的不僅僅是鬼煞的那一張臉,但此時此刻,劉曠垂下了頭,聲音輕的如同被風吹過的簌簌作響的枯葉。
“……是。”
他聽自己這樣回答。
鬼煞似乎是從喉間發出一聲輕笑,沒再說話了。
……
夏風微微的,吹了過來。吹得窗欞上掛的那一串銀色的風鈴,叮叮作響,聲音十分清脆。
床上一個身影卻在這風鈴的聲音中輾轉反側。
“叮鈴鈴……叮…”
風鈴又接著響了起來,床上的男子煩躁的起身,一把將那風鈴摘了下來,重新躺在床上。
一時之間這個夜安靜得過分。
只能聽見一陣呼吸聲時,紊亂,不平。
過了好長一陣時間,床上那男子又忽然站了起來。他心煩意亂的揉揉頭發,一臉煩躁。
最後他又認命般的將風鈴掛了上去,這下也沒再躺下了,一個人坐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外面的月亮。
“叮鈴鈴…叮鈴鈴…”鈴聲又響了起來,思緒飄遠,回到那個他幾乎不願意觸及的,卻佔據了他大半生的記憶裡。
“颺兒,來,吃這個…”
“娘,為什麼大哥沒有?”
“什麼大哥啊,就是旁支過繼來的庶子罷了。”
……
“輕颺,你在看什麼?”
“誒…大哥……你給我把那個石榴摘下來吧。”
“那個?我們回府吧,府裡也有石榴樹……”
“不行,我就要這個!這個大!”
“……好,等大哥爬上去。”
“嘭——”
“你這個逆子!來我府就是為了成為笑柄嗎?!全京城都知道我禦史大夫的大兒子十三歲了跑到別人家偷石榴還掉下來摔斷了胳膊!若不是你父母死得早,我真想把你扔出去!”
……
“啊!蚯蚓!!拿走拿走…——你,你是誰?!!嗚嗚…”
“你要是再敢讓輕硯哥受傷,我就把這東西放進你嘴裡。”
“啊——啊…拿走,拿走!…嗚嗚…”
“以後對輕硯哥好點,還有,這件事不準告訴別人!”
“好……好…快把蚯蚓拿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