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聽了無隱的話,喝了一口茶,放下時,慢條斯理說了一句,“真遺憾,本尊者沒有看到他痛失所愛的癲狂樣子!”
無隱眼中的笑多了幾分諷刺,面上卻不動聲色,調侃道,“師父若去了,只怕也會被他當做害死言妃的兇手,正如他看蘇玦一樣!免不了要跟您大打出手!”
無名臉上閃過不屑之色,哼笑一聲,“如此正好!本尊者就讓他明白明白,師父就是師父!他永遠不會是我的對手!”
無隱的笑容真摯燦爛,帶著令人討喜的頭暈目眩,心中卻犯了嘀咕:遲聿和無名單打獨鬥,到底誰更勝一籌?
從私心來講,他已經暗暗投靠了遲聿,自然希望遲聿贏,但從理智上來講,迄今為止,遲聿從未表現出過能戰勝無名的實力,即便他相信遲聿一定藏拙了幾分,可也無法確定,用出全力的遲聿,就一定能從無名手下佔到便宜!
此時此刻的無名並不知道,他的被打臉,會來得像龍捲風一樣猝不及防。
無隱更不知道,他的擔心是何等多餘,認真起來的遲聿對無名出手,根本不存在“艱難”獲勝的情況,分明是全方位“碾壓”!
就在此時,跟在無隱身邊的心腹浪潮進來稟報,“主子、尊者,今世子和南少主登門造訪,管家正帶著兩位貴客往此處來。”
無隱沒有太意外,回了一句知道了並讓他備茶,而後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南澤和慕子今會過來,在無名的意料之中,他氣定神閒,靜候著兩人的出現。
很快,南澤和慕子今在管家的引領下走進涼亭,分別在亭中的位置上坐下。
二人的來意,無名心中清楚,無非就是想知道自己如何殺掉的言一色,以此來判定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無名沒有跟他們繞圈子的必要,未曾隱瞞,將昨夜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說了。
南澤和慕子今對視一眼,心情都有些複雜。
言一色的死總給他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倒不是對無名的能力存在什麼疑問,而是因為他們不願相信她已死罷了。
她那樣明亮耀眼的女子,消逝在世上,再無第二個,一顰一笑都能輕易抓住人的心神,或深或淺烙印進腦海中再難忘記,自此以後,再看任何一個絕世姿容的女子,都會覺得缺了點什麼。
南澤和慕子今或多或少都有些感懷,但兩人都是家族自小培養出的繼承人,心底所有無意義的柔軟都已被打磨得分毫不剩,故而,這份因言一色死去而激盪出的情緒,只是單薄到微不足道。
南澤和慕子今坐了一會兒,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沒有久留,便離開了。
兩人並肩出了宅院,南澤似笑非笑,語氣意味不明,“她身法快到詭異,想對付她,唯一的辦法就是先發制人,利用裴家的幻術和陣法,是再好不過的策略。”
慕子今平靜無波,笑意不達眼底,緩緩道,“無名手底下有裴家人,還是追殺令上笑傲群雄的高手,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南澤笑了笑,轉頭衝慕子今道,“你說,待百里念登基為帝、局面穩定下來後,若我們二人將他收容裴家罪人的事告訴裴家……”
慕子今微一頷首,“好主意!但無名也不傻,他既然敢將此事透露給你我,說明他一定有應對的準備……想借裴家的手給他找找麻煩,只怕收效甚微。”
南澤揹負雙手,邁步往前走去,哼了一聲,“了勝於無!”
慕子今笑而不語,他們跟無名,只是因為共同的敵人遲聿,才暫時成為盟友,但本質還是對立的雙方!
等叢葉的動盪平復、一切走上正軌後,跟無名和百里念明爭暗鬥,會成為他們的常規操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