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的御書房籠罩在風雨欲來的陰沉中,令在場的眾人都感到了一絲壓抑。
但在周後和楚帝的面前,那個出塵女子頂著周後目光中傳來的巨大壓力,站在眾人的中心依舊灑脫直言。
“當年蕭奕允以為蕭奕陵羽翼豐厚,便派人去殺蕭奕陵,赫連平章得知後,故意撤走蕭奕陵身邊的護衛,並安排一些塔拉族的人跟隨而去,恰巧父親路過,才救下蕭奕陵,而我父親卻不治身亡。”
一想到父親,江清月瞬間面容陰沉。
那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接著江清月的話,一邊的赫連磬音繼續道:“皇后娘娘當年早已毀了所有的物證,就連赫連家也倒了,只剩下我母親一人還活著。當那些流言傳遍丹陽城後,皇后便派人連夜殺了我母親,我母親什麼都不知道,你為何要殺了她。”
赫連磬音說到最後,明顯嬌軀在劇烈的顫抖,這不是恐懼,而是恨。
這些年來,母親對她的好,赫連磬音全看在眼裡。
如今橫死,她怎能不激動。
林氏雖未養過蕭奕允,但到底是他的親生母親,當從赫連磬音的口中得知林氏被皇后殺後,蕭奕允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後。
蕭奕允一向知道周後的手段狠辣,但當週後的毒手伸向自己的親人的時候,蕭奕允還是心中很不舒服。
“什麼母親,你的母親是本宮,她只是一枚利用的棋子罷了,沒有利用價值,自然是要捨去的。”
周後立刻反駁。
對與赫連磬音,周後一直氏有著寵溺與欣賞。
“這些年來,你可曾問過我?你可曾關心過我?我生病的時候,難過的時候,你又在哪裡?都是我母親一人辛苦將我養大,教我讀書識字。”
赫連磬親激動的已經難以抑制心中情緒,唯有嘶吼才能發洩少許心中的憤恨。
赫連磬音很早便知周後是自己的親母。雖她一時無法接受,但是赫連磬音也不沒有刻意去揭破這一切。
而現在,母親死了,白諾楓受了重傷,赫連磬音已經瘋狂,完全沒有了顧忌。
既然周後要毀了自己,那自己也要毀了她所擁有的一切。
“本宮沒有為你謀劃嗎?本宮將你指給蕭奕允,將你留在本宮的身邊,讓你以後坐上皇后的寶座,有至上的權利,難道還不夠嗎?”
周後明顯提高了音量。
她覺得她所做的一切已經夠多了,至少比蕭和婉要多得多。
“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到底喜不喜歡。你覺得那高高在上的權利,人人都想要嗎?我不知他人如何選擇,但我不稀罕,一點也不稀罕。而且,蕭奕允是帝王之才嗎?你偏要將他往上推,你就沒有想過一旦他登上皇位,大楚可能會就此毀了嗎?”
赫連磬音繼續嘶吼著。
越在周後的面前,赫連磬音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些年來,赫連磬音心底的悲憤壓抑的太久。這都是拜周後所賜。
“權利有什麼不好?人心會變,而權利永遠不會,蕭奕允不成材又如何?他本來就是一個木偶,一顆棋子罷了。”
周後不屑道。
這些年來,周後對楚帝一片真心,但是楚帝全然不顧自己的感受,後宮納了一個又一個。自己的孩子,本來就是嫡長子,可遲遲不封太子,還想留個那個女人的孩子,這真是諷刺。若自己不抓著權利,不有點手段,可能早就被楚帝廢了。
“母后!”
蕭奕允與周後之間是有芥蒂,但第一次從周後口中得知真相,他很受傷,這些年來,他不斷的討好周後,一直沒法得到她的認可,原來是如此。
“皇后,你與朕夫妻多年,朕一直以為你賢良淑德,原來,你是如此之人。”
楚帝有些說不出話來,不知何時,皇后居然變得如此。
“我今日這般還不是被你逼得。”
周後立刻大聲道:“我們年少相識,為你登上帝位,我父親竭盡全力,差點還被滅族,而你呢,你做了什麼?登上地位後,雖封我做了皇后,就把我丟在一旁,嬪妃納了一個又一個,好,我是皇后,我可以不介意,你逢場作戲也好,你為了鞏固江山也好,我都可以理解,可你為了一個民間女子,動了情,這個我是絕對不能忍受的,你記得你當年怎麼承諾我的?你說過,你對我真心一片,覺得不會再愛上她人,絕對不會辜負了我,你做到了嗎?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後,你幾個月都不來看我一眼,就連孩子出生後,你也懶得前來,太子之位,本來就應該屬於我的孩子,只有他才是名正言順,可是你卻永遠在推遲,永遠在敷衍,讓我淪落成所有人的笑話。你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客氣。”
周後幾近瘋癲,但她一想到那個女人的下場,心裡又會舒服很多。
“所以啊,我就讓那個女人血崩身亡了,讓她難產而死,哈哈哈哈,她想要搶走你的心,想與我作對,那就只能去死。”
“你這個毒婦。”
楚帝氣的癱坐下去,瞬間感到空氣無比壓抑,壓抑到連呼吸都是如此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