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江府
站在江府門前,赫連清月抬頭看著高懸的匾額上佈滿了蜘蛛網和厚厚的塵土,心中倍感淒涼。
推開沉重的院門,眼中依舊是熟悉的場景,走在滿地的枯葉中,赫連清月在唏噓間看淡了曾經的擁有。那些快樂的、單純的過往,只不過是歲月長河中的粒粒塵埃,在拂袖間便可悄然揮去,留下的,只有淺淺的印痕,無傷大雅的貼附在心中,就連回憶,都變的模糊不清了。
江府內的一切都亦如他們走時的樣子,蕭落的庭院有些荒涼,也許是一直無人居住的原因,走在府院中,赫連清月感到了一絲的陰冷和死氣。
二人一路來到江鶴軒的房門前。推門而入,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赫連清月坐在父親的床榻上,望著牆邊案臺上擺在劍架上的那把跟隨父親戎馬疆場的佩劍有些出神。
她從那把佩劍中看見了一片殺戮的戰場,橫屍遍野的屍體鋪滿了那片紅土,條條血河蜿蜒交錯,從遍地的屍骸中流過。一個剛烈的身影騎著高頭大馬立於血河中,他手持長槍,腰佩長劍,頂著腥臭的狂風,肆意的怒吼。
這是一個何等壯烈的畫面。也許這就是赫連清月心中,江鶴軒身處戰場中的樣子。
回憶是哀傷的!
赫連清月收回心神,和白畫來到了父親的書房,她看著父親的書案,想象著坐在案旁的父親是何等辛苦,他日夜為國家操勞,在那寒風驟雨中,父親每每都是在這書案上疲憊的睡去。
父親的身影漸漸模糊,那是赫連清月的淚水蒙上了她的思念。
“好奇怪!”
白畫盯著書案上的一個青花瓷瓶好奇的說道:“這個花瓶,我記得,我是放在書架上的,怎麼跑到書案上了?”
聽到白畫的話,赫連清月瞬間從悲傷中抽離。她嚴肅的問向白畫:“白畫,你確定嗎?”
“當然確定啊,我走之前,專門打掃了老爺的臥室和書房,小姐!我們江府是不是有盜賊啊?”
白畫一想到盜賊,不禁一個箭步跨到了赫連清月的身邊,她拉緊赫連清月的衣袖,慢慢的躲向了赫連清月的身後。
赫連清月現在也不敢肯定是不是進了盜賊,畢竟她們有三個多月沒有回來過了,屋裡的擺設也許有些記混了,也是有可能的。赫連清月拍了拍白畫,嚴肅的說道:“我們四下看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丟失?”
二人四下仔細觀察了一番,整個房間裡,東西都有被翻過的痕跡,但古玩、瓷器、書畫卻一件都沒有丟失。
“小姐,快看”
聽到白畫的召喚,赫連清月急速的走到白畫身邊,白畫一把拉開桌子下的抽屜焦急的說道:“這裡原是擺放著老爺最愛看的詩書,以及,一些書信和雜物,可現在都不見了。”
“白畫你仔細看看還有什麼丟失的?”赫連清月吩咐著。
“一塊玉佩,還有夫人以前留下的紫玉簪,”
白畫仔細盤查了下,除此之外,也沒發現丟失其他物品。
“小姐,看來是真的遇見盜賊了。”
看著白畫慌張的神色,赫連清月思索著說道:“白畫,別怕!,我記得,父親以前有一對玉如意,你看看還在不在。”
“哦!對,玉如意。”
白畫立刻四下尋找。也許是受到了驚嚇的緣故,白畫的動作始終有些慌亂。
自從江鶴軒去世後,江府盡散,只有白畫從小被江府收留,與赫連清月相依為命,所以,江府的有關物品都是由她歸類打理,所以這一切問白畫是最為清楚。
不一會,白畫便從旁邊衣櫃裡拿出一個盒子,不過原先上過鎖的盒子,已經被撬開,開啟一看,這對玉如意還靜靜的躺在那裡。
“還好,這個還在”
白畫看到玉如意,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