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有幾秒鐘的沉默,寧景煬還未應,坐在一旁有個狐貍眼男人輕笑開了口,“寧少不是捨不得了吧,這大夥可都為你抱不平,別不是你自己心疼了吧?”
林勿用餘光看,說話的是冉成,許久未見,冉成依舊那副蛇吐信子的模樣,特別是那雙眼往他身上一瞟,仿若被蛇身纏住,冰涼冰涼。
寧景煬這次真下不來臺了,即使捨不得,也得捨得,況且他是真的惱怒到了極點,一想到林勿竟然被別人碰了,他的火星子足以燎原。
林勿靜靜看著寧景煬,面上看著毫無漣漪,實則心裡掀起波濤巨浪,他在賭,賭寧景煬能不能信他一回,能不能放他一回。
可事實證明,林勿賭錯了,因為下一秒寧景煬已經嚯的一聲站起來,猛然將他按在了桌面上,繼而便是刺耳的質問,“說,你他媽是不是揹著我在外面亂搞?”
林勿腦袋亂哄哄的響,他為自己看錯人而難受,這就是他放在心裡兩年多的人吶,瞧瞧他都做了些什麼。
“我說沒有,”林勿的臉被按在桌子上,艱難的扭頭看寧景煬,“你信嗎?”
寧景煬在觸及林勿心灰意冷的眼神那瞬間心裡像過了電一樣,忽然慌了,但好友已經不耐煩,一把將他推開,嚷嚷道,“寧景煬你怎麼回事,教訓人說那麼多廢話呢。”
冉成慢條斯理的站起來,手上拿了個細長的酒瓶,他在圈裡出了名的花樣多,折磨人最有一套,此時緊緊盯著林勿,眼裡盡是嗜血因子,“把他褲子扒了,今兒個非得把這酒吃得見底。”
怎麼吃,用哪裡吃,意思不言而喻。
寧景煬猶豫不決,卻遲遲未上前,他想要給林勿懲罰,讓林勿記住背叛他的下場,但絕對不是以這種方法。
林勿絕望的閉上了眼,心裡對寧景煬已經沒有一絲期望了,等冉成走近,誰都沒想到本來安安分分突然發了狠的掙紮起來,按著他的人猝不及防被推開,林勿猛然操起桌面上一隻玻璃瓶,用力砸碎了,拿尖銳一頭對著包廂裡的眾人。
寧景煬在一瞬間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他想說算了,這件事就當做沒有發生過,林勿也受到教訓了,他願意大發慈悲既往不咎。
可林勿不這麼想,他在亂哄哄裡有異於常人的冷靜,慢慢挪到門口,靜靜的看著想要上來抓他卻不敢的上流人士。
他們怕死,林勿可不怕,只要誰敢上來,他勢必拼個魚死網破。
他也看寧景煬,寧景煬的眼神太過複雜,他看不懂,以後也不想再看懂了。
林勿悄然開啟了門,用盡所有的力氣當著眾人的面,一字一頓清晰道,“寧景煬,我欠你的兩百萬,今晚會打到你的賬戶,以後我們兩清了。”
他早應該這樣做,早在公司把片酬結算清就這麼做了,可憐他還抱有一絲絲的希望,以為寧景煬能真心對他。
是他錯了,錯得離譜。
寧景煬眼神劇烈收縮,大腦甚至反應不過來林勿說了些什麼,林勿已經摔下酒瓶離開包廂,耳側亂糟糟的人聲無法聚集起來,等他回過神,包廂的門大開著,林勿早就不見了蹤影,從他的世界跑出去了。